楚南衣想了想,对他的处境颇为担忧:“如果是内伤,不服药恐怕不行。”
谢锦皱眉看他:“你就不能盼着我一点好?”
“这话怎么说的?”楚南衣笑了笑,“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提前做好准备,总比猝不及防来得好,听说那个廷杖要是打得重了,把人打残都有可能。”
“滚出去。”谢锦语气疏淡,“以后别再出现在小爷面前,小爷看到你就烦。”
楚南衣没理会他的话,慢条斯理地收了银针,低头给他检查余毒是否已经完全清干净,“我只是让你有个底,你对我抱这么大敌意没用,又不能帮你减轻罪名。”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其实话又说回来,若非主上心性冷硬如铁,就我跟轩辕曜,再加上轩辕祈,莫陵安……我们几个人去主上面前排排跪,求个情,抱着腿哭嚎两句,说不定就能把你的罪责减轻一半,可你知道,就咱主上这样的,真要一窝蜂去哭嚎求情,只怕你原本不死也没什么可活的了。”
抱着主上的腿哭嚎?
那样的画面简直难以想象。
谢锦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别在这里丢小爷的脸了,事情做完了赶紧滚,准备你的药材去,小爷需要你求情?”
简直是笑话。
楚南衣促狭地笑了笑:“这不是担心娇贵的九爷受不住责罚吗?毕竟比起打小军营里千锤百炼出来的少年将军,你这身子才是真正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娇贵,万一在主上面前哭鼻子,多难看?”
谢锦一向优雅从容惯了,做不来扔东西那些动作,不然这会儿一定是拿枕头或者扫帚把楚南衣打出去。
楚南衣收拾好了药箱,言归正传:“年节期间魏王府动作频繁,连方家一派的官员都暗中替轩辕琰走动了起来,但最终无功而返,我琢磨着主上回来之后,朝堂上又得一番大清理。”
谢锦眉眼深沉:“愚蠢之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但是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楚南衣淡问,“东陵皇族宗室相残历来是大忌,偏偏这一代又赶上大祭司扶持的女皇掌权,若主上这个时候大开杀戒,会不会落人口舌,引起皇族宗室的不满?”
谢锦轻嗤:“谁敢不满,大可以试试。”
楚南衣听着他这般语气,嘴角忍不住轻轻一抽:“谢锦,你现在只是个五品官,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狂?”
谢锦瞥他一眼,语气淡淡:“魏王一家是自己找死,轩辕琰犯下的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是死罪,这不是宗室相残。”
谁敢说这是宗室相残,谁就是故意混淆是非,罪责当诛。
楚南衣一时居然无话可说。
谢锦穿好衣服,走到镜子前打理好仪容仪表:“爷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就不留你用午饭了,请便吧。”
话落,转身往外走去。
楚南衣与他一道往外走去,素来风度翩翩的温雅公子难得嘴巴犯欠:“是该好好表现,不然罪加一等。”
谢锦偏头看他一眼,眸心微细:“爷怎么眼瞅着,你好像特别期待爷被收拾?”
楚南衣唇角的笑意恰到好处的温和:“你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