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奇,有欣赏,有审视,但也有不怀好意者。
“哦,这位就是名动滁州,捷报连登黄甲的杜预啊?”
一个白白胖胖的官员,笑起来弥勒佛一般,眯缝眼睛打量着杜预:“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
“杜预,还不谢过庐州知府卫大人?”
林如海一指。
杜预这才知道,这胖子就是与滁州相爱相杀的冤家紧邻——庐州知府卫琬,急忙上前见过:“大人谬赞。”
既然庐州知府在,那庐州学政王文昭,还有那个天才伍乔也不会缺席。
果然,一旁王文昭温和道:“杜预莫要过谦。之前他作诗,赢了伍乔。”
“哦?”
卫琬一愣,目光复杂许多点点头:“后生可畏。恭喜林知府田学政。这次院试,滁州有望夺魁。”
林如海、田洪凤心中呵呵,脸上谦虚:“过奖过奖。庐州人杰地灵,文气兴盛,我滁州远远不及。”
杜预与伍乔对视。后者面无表情,但拳头攥紧。
可见龟兹坊争风吃醋,啊呸,是文人斗诗输了,对他打击很大。
“这位,是扬州知府黄劭大人。”
林如海又一指旁边一仪表堂堂中年人。
黄劭勉励杜预两句,但谁都听得出来多假。
“还有扬州府案首高翰林、徐士林。你们都亲近/亲近。”
林如海呵呵一笑。
杜预看到黄劭背后,果然站着两个秀才。
这两人,高翰林气质沉稳,温润如玉,徐士林英俊潇洒、儒雅风/流,一举一动,
进退有法,都是世家子弟、人中龙凤、天资过人。
只是两人客气寒暄之中,都隐隐带着一丝敌意。
杜预耸耸肩。
科举难,难于上青天。
全国三年才乡试一次!
整个大唐三年才产生一个状元!
所谓文人相轻,同行冤家,不是没有道理。
“这是荆州都督武士彟。对了,你们见过。”
林如海一指坐在最上首一人。
杜预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险些生米煮成熟饭的便宜老泰山武士彟。
他原本面容严肃,但看向杜预眼神却微微一暖,颔首而笑。
众人诧异,不明白为何堂堂三品都督,十万荆州军统帅,会对区区秀才如此客气。
杜预知道,武士彟只怕为武媚娘而来。
他忙于修炼、考试,也无暇打听武媚娘之事。何况宫闱秘闻,难以传出。
“这位是荆州案首芃芃。”
一位面容清秀、宛如处子的青年站起来,向杜预见礼。
芃芃?
见过诸多封疆、知府后,杜预果断溜到田洪凤身后:“老师,什么情况?”
田洪凤瞪了他一眼:“一天天,不知道你忙些什么。龙舟诗会,何等要紧大事?人家都杀上门,你还搞不清情况。”
杜预皮糙肉厚,面露惭愧,我错了但不改:“老师教训的是。什么情况?”
田洪凤冷哼:“还不是为了赛龙舟?”
“就为争口气啊?”
杜预撇撇嘴:“不至于,不至于。”
“放屁!”
田洪凤青筋直冒爆粗口:“龙舟诗会,能保佑风
调雨顺,更关系州地气运,何等要紧大事?你要是输了,给我跪列圣祠三天,抄六艺五遍。”
杜预:“··”
此时,几乎一模一样的PUA,纷纷从各地都督、知府、太守、学政口中喷涌而出,层层加码,狂喷各州学子。
“输了,给我跪列圣祠五天,罚抄六艺十遍!”
“跪十天,罚抄一百遍!”
“跪一个月,罚抄二百遍!”
各州学子瑟瑟发抖:“···”
杜预直翻白眼,突然冒出一句:“不是赛龙舟?跟我读书人有什么相关?”
话一出口,众人目光齐刷刷聚焦而来。
各种幸灾乐祸、冷嘲热讽。
“感情,名躁天下的杜案首,连龙舟诗会规矩都不懂?”
“呵呵,有趣,有趣!”
“作诗套路千篇一律,有趣之人万里挑一。”
田洪凤一阵青一阵白,骂道:“朱志鑫没给你讲过?各州赛龙舟,但真正决定输赢的,还是龙舟上的读书人!”
“宋佳霖,你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