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妻献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损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杂曰:“投诸渤海之尾,隐土之北。”遂率子孙荷担者三夫,叩石垦壤,箕畚运于渤海之尾。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始龀,跳往助之。寒暑易节,始一反焉。”
听着杜预将愚公移山的故事,娓娓道来,讲述而出,强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轻蔑,狂笑道:“我还以为,你这十国第一,能说出什么了不起的故事。原来是一介狂叟!跟你一样蠢的老头,竟然想要什么愚公移山?”
“只带着区区几个人,就想要移走太行、王屋两座大山?”
“蚍蜉撼树,愚不可及。”
连十国读书人,也瞠目结舌,不明白为何杜预要讲这个故事。
圣元大陆,从未有过愚公移山的传说和故事,他们第一次听说,颇为新奇。
欧阳斌摇头、轻蔑道:“愚公移山?这是故事吗?一介笑话而已。”
“一个九十的老者,只带着自己家人和小孩子,就想要搬走太行、王屋两座横亘千里的大山?”
“总觉得不太靠谱。”
“他的名字,不就告诉你了?【愚公】,愚不可及之老头。”
但更多的读书人,没有嘲讽杜预,面色反而渐进严肃起来。
他们这些书山的攀爬者,不就是那愚公吗?
这千里火焰山,不就是他们必须要征服的太行、王屋山吗?
不也是他们毕生要征服的对象吗?
不少人
已经被杜预讲述的愚公移山的故事,愚公坚定不移的精神深深感动,目不转睛听着杜预的讲述。
杜预听着强良狂笑,淡淡颔首道:“对了,不光是你,也有大聪明,跟你一样。”
他娓娓道来道:“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
河湾上有个老头,名叫智叟,讥笑愚公,阻止他干这件事,说:“你真的太愚蠢了!就凭你残余的岁月、剩下的力气连山上的一棵草都动不了,又能把泥土石头怎么样呢?”
强良冷笑一滞,傲然道:“这个叫智叟的,总算还不算太蠢。”
谁知,杜预悠然道:“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
杜预的话,掷地有声,带砺山河、气吞牛斗,在火焰山中回荡着!
气吞宇宙、气吞虹蜺、气吞湖海、直达天庭!
“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强良都被杜预的声音,震动地耳膜生疼,低吼连连。
强良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他的脸色,变得气急败坏。
愚公回怼智叟的话,犹如大巴掌,狠狠抽在了强
良的脸上!
杜预轻蔑淡淡道:“你虽然身为山神,但思想顽固,见识浅薄,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连孤儿寡妇都比不上。即使愚公死了,还有儿子在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又生儿子;儿子又有儿子,儿子又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无尽,可是山却不会增高加大,还怕挖不平吗?”
“这个问题,河曲智叟无话可答。你强良身为火焰山山神,能答的上来吗?”
杜预的嘴里,每说出一个字,都高昂耸立,气宇凌云,熠熠生辉。
杜预的身形,犹如愚公一般,高大伟岸,阳刚豪迈,目光炯炯,举镐开山,势所无阻!
强良气得浑身颤/抖,眼珠喷火,却一时半刻无法可想。
我竟然无言反驳?
我堂堂的山神,竟然无法反驳此人的言论?
这是何等羞辱?
他搜肠刮肚,疯狂搜索,仰天冷笑道:“巧言乱德之徒,逞三寸不烂之舌!任凭你巧舌如簧,又能如何反转天地、逆转乾坤?将我这火焰山搬走?你只管以故事迷惑人心,本神就在这火焰山上,看你如何过关!”
他眼中喷火,怒目金刚,显然以动了真怒,佛怒火莲,妄动无名,要与杜预硬杠到底。
火焰山的表里山河、百二山河,瞬间火焰熊熊!
火山,一起爆发,岩浆冲天。
到处都是恐怖爆发的地脉异火,连成一片,根本无法过去。
如果说刚才的火焰山,已经是难以逾越的天险,九死一生的
险境,在杜预讲完【愚公移山】故事,引发强良冲天一怒后,火焰山简直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根本不可能征服的天险。
十国秀才们不少抱怨连天。
“都怪杜预。”
“他过不去,也不让我们过去。”
“本来只是给点贿赂,意思意思,便可通过,大家方便的事,结果被他一较真,弄成这样?”
“这下可好,我们都别想看到学海什么样了。”
不少人冷笑。“如今大唐第一,杜预出尽风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搞破坏?让比赛无法继续?”
“他已经赢了,还过去什么?最好谁都别过!”
“杜预此人,大奸似忠,大诈似直,根本是蛇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