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染香看着她气的有些扭曲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薛嫣然,我叫你一声大姐,你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慢吞吞的开口。
说身份,她当然不怯了。
她祖母可是祖父的原配正妻,她便是这定北将军府正经的嫡出姑娘。
就算薛嫣然在她前面在这个家里住了十几年,她是从庄子上来的,她身份也比薛嫣然更高贵。
“你说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薛嫣然真的叫她气得失去了理智。
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长女,长孙女,祖父祖母都对她另眼相看,她自己也很争气,在帝京城里名声是很好的。
她以为,以后她和魏王殿下走到一起,应当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可没想到,薛染香这个从庄子上来的丫头,竟然抢了她的姻缘,而且还说并不想要为王殿下的提亲,她怎么能忍?
“我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的,你的身份就是不如我,你认命吧。”薛染香摆了摆手:“我不想同你纠缠,我说了,我对赵元胤没兴趣,我已经答应了赵元蕴的提亲,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祖母。
不要再纠缠我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她说着,抬脚便走。
古代的女孩真是悲催,在身在大院之中,难得遇见一个男人,也不了解这男人的人品,说托付就托付了自己的真心。
其实,赵元胤哪里值得?那家伙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狼,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她早已唯恐避之不及,薛嫣然居然还把他当成宝,这是不可思议。
“你……”薛嫣然还想追上去。
身后的婢女拉住了她:“姑娘,别去了。”
薛嫣然逐渐冷静下来,也知道确实不该去,她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教养,方才分明是被那个土丫头气坏了,才会如此。
“姑娘,咱们该从长计议,先回院子去吧。”另一个婢女也开口劝说。
“走。”薛嫣然咬了咬牙,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而去。
……
过完年,薛染香便忙碌起来。
她手里有了银子,开药房和医管的事自然该操办起来了。
赵元蕴也没有食言,才一过年,便吩咐人到全国各地去寻访名医去了。
至于薛染香要用银子,因这两人已经定下了终身大事的缘故,他干脆给了薛染香一块腰牌,凭着牌子可以支配宸王府上上下下,且还能支配王府里所有的银子。
她虽然还没有过门,但这已然是宸王妃的待遇了,甚至还更胜一筹。
毕竟满大渊,也没有哪个王爷这样对待自己的王妃。
薛染香一下子从被人非议的庄子上来的土丫头,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也成了帝京城里头那些夫人姑娘追捧的对象。
这些日子,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礼品更是一个屋子都堆不下。
薛染香真的是疲于应对这些事情,她忙着开医馆,只想选个位置好的地方,然后好好的装潢,把医馆红红火火地开起来。
她哪有那么多功夫来应付这些婆婆妈妈的?
“赵元蕴,我不想再管那些事了,我只想管开医馆,开药房的事,为什么他们都来看我?”薛染香真是不懂了,也没什么耐心:“我以后要嫁给你是不错,但是我对她们也不会有多大的贡献,甚至不会出手帮她们。
她们这样又何苦呢?”
她总算了解了上位者的痛苦,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拼命的拍马屁,拍到让她绝望。
想要什么,都会有人想方设法的送上门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贪官能贪污那么多银子了。
面对这么多的好处,要不是赵元蕴给她的足够多,她恐怕也忍不住。
“你将来是我的王妃,是王室的人,这些东西自然是要面对的,你躲不掉的。”赵元蕴一脸宠溺的望着她,笑的温和。
“我就不能不参与吗?”薛染香撅着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也不成。”赵元蕴笑看着她:“你可曾想过,你的医馆和药房开了门,是谁去捧场?”
薛染香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些人都是我的潜在客户。
但是吧,我也不指望朝着她们把铺子开下去,那多没意思?那不是变相的受贿吗?
我开医馆凭的是医术,开药方凭的也是药材的质量,不会搞那些歪门邪道的。”
“我知道。”赵元蕴点头:“但是,你若是开门,总归要有人先尝试,然后再帮你将名声传出去。
这些人,对你将来开铺子会有好处的,你耐心一些。”
他知道,薛染香是没什么耐心的人,她从前也是如此,一直都没有变过。
“那好吧。”薛染香吹一下头勉强答应了。
不然还能怎么滴?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啊,既然要嫁给赵元蕴,那这些事情就必须要面对,她想逃也逃不掉。
“对了,地方你给我找的怎么样了?”她想起来又问了一句。
这些日子,她倒是看了不少房子,可要不是地方太小,就是位置太偏,她都不太满意。
“帝京城本就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繁华的街道那些商铺,几乎都是日进斗金的,没有人家舍得把下蛋的老母鸡卖掉。”赵元蕴含笑道。
“那要怎么办。”薛染香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头。
“你着急吗?现在就要?”赵元蕴好笑的望着她:“又不缺银子,要什么有什么,你怎的这样急呢?”
“那些都是你的,我自己不挣银子,我不安心。”薛染香说了老实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元蕴这么好,她还是没有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她身为现代女性,还是深信人得靠自己这个硬道理。
无论何时,自己有钱心不慌,赵元蕴就算再好,但毕竟不是她自己,就怕也有靠不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