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林修缘接过信一看,脸上表情微变。
信是凤隐递来的,也就是陈文彦。里面简单记录了两件事情,一是三大世家动静频繁;二是有人在难民营中散播谣言,城主打算开仓救济收纳难民。
“世子,谁的信?”
“秘字营传来的。”
林修缘将信递给了袁一山,后者同样微微变色,有人想搞事情啊!
“禀告世子,郡衙文吏吴三在外求见,是否召见。”
“嗯,把人带去客厅。”
“是。”
……
片刻后,林修缘在客厅见到了吴三。
吴三满脸焦急的汇报,原来是有人悄悄打开了城门,把难民放入城中。
在结合陈文彦传来的信息,林修缘不用想也知道是香火教和三大世家在暗中捣鬼。
如今难民聚集在郡衙外面,等待着救济,吓得一众衙役都不敢出门。
“世子,现在该怎么办?”吴三是从后墙爬出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汹涌的阵仗,一个处理不好,会出大乱子的。
“现在有多少难民入城?”
“大概三五千左右,不过从前日开始,越来越多的难民汇集,实在不好控制。”
“先开仓放粮吧,稳住局面。昨日从两大水寨运回来不少粮食,应该可以应付一阵子。”
林修缘微微皱眉,不禁想到了另一件事情。香火教撺唆难民入城,仅仅是为了给他制造麻烦吗?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即便林修缘因此受到牵连,最多也就是责罚而已,无论朝廷还是镇南王,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弄死他。
“灵昕,帮我把这几封信送出去,不要被别人看到。”林修缘召来灵昕,将早已准备好的信件交给对方。
“世子,这些人……”灵昕一看信封上的名字,不由愣住。
“去吧。”
“喏。”
灵昕收好信件,转身离开。
转即,林修缘又跟吴三交代了几句,后者连连点头。
……
离开城主府,林修缘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找到陈文彦家里。
“属下拜见世子。”陈文彦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世子会来找自己。
“凤隐,你联系一下巡天司的人,帮我传个消息。”
“呃!?世子说笑了,属下只是一个小小密探,哪能联系上巡天司的大人物?”
“你觉得本世子在说笑吗?”林修缘淡淡看着对方。
“世子有什么吩咐?或许属下可以去打听打听。”陈文彦语气委婉,依然没有承认。果然当密探的,嘴巴都很紧,林修缘也不以为意。
“云来坊确实问题,云楼之下有一座邪阵,可摄取生魂,我怀疑云来坊假借斗奴之名,血祭邪阵。”
“什么!?”陈文彦面色大变,与袁一山的反应差不多。
“此事关乎整个达州城的安危,他们立足多年,肯定有更大的图谋,所以我希望你能将此事告知巡天司,由巡天司出面解决此事。”
“世子为什么不直接去说?”冷静过后,陈文彦想到许多。
“我去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说不定皇室会有其他想法,最好是让巡天司的人自己查出端倪,然后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将其一举歼灭。”
“好,属下明白了。”陈文彦认真点了点头,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怠慢。
“对了,难民进城之事,你如何看?”
“应该是三大世家在从中作梗,这么多难民一下涌进来,稍有差池便会激起民变,朝廷很可能因此治世子的罪。”
“我上次让你安排的人如何?”
“都已经安排妥当。”
“那好,接下来你们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即可。”
一番交代之后,林修缘悄然而去,仿佛从未来过。
……
难民入城的第一天,虽然过程有些波澜,但是很快被压制下去,特别是郡衙开仓放粮,数千难民得以安抚,城中相安无事。
第二天,更多的难民入城,已经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好在郡衙早有准备,将大量难民临时安排在郡衙广场,熬制米粥,统一管理。
被救治的灾民解决了温饱问题,纷纷夸张郡衙和城主仁义,气氛还算和谐。
然而从第三天开始,又有数万难民涌入城中,对城内秩序造成了严重的冲击。郡衙的人手不够,已经忙不过来了,尤其是粮仓逐渐见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忍饥挨饿、怨气沸腾。
直到第四天,城中渐渐混乱,有的卖儿卖女,有的卖身为奴,只求活命。
随着局面渐渐失控,混乱彻底爆发。十万难民开始在城打砸抢掠,原本沉暮的古城仿佛一夜之间被拖进了地狱。
城中宵禁,城卫军四处奔波,亦是徒劳。
……
城主府内,云台高处。
此时,林修缘负手而立,远远眺望着城中街道火光四起,袁一山和灵昕默默站在一旁,丝毫不为所动。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希望这次灾难之后,达州城可以涅槃重生吧。”袁一山摇了摇头,心中颇为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