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到这里,心下颇为恼怒,脸上神色讪讪。
当日力主放了那四人的就是自己,外祖母这是在打他的脸呢。
可现在他还有求侯府,不敢露出不快,只得低头道:“我不知后面还有这么多的事情,当时只道肖尧表弟死于意外,与他们无干,且满座大臣都心有不忿,便建议父皇放了他们。只是按外祖母所说,也不能断定他们就有炼制还魂丹的本事。”
老夫人心里莫名有些畅快,你不是要假作公道仁义救下那几个人吗?我今日便让你做个道貌岸然、出尔反尔的小人。今天她便要坐实了那对师徒就是炼药高手的名头,让这两伙人狗咬狗去。
于是她佯作恼恨道:“太子还记得那药铺伙计说过有人上门去问他们炼制保春丸吗?其实那人并非刺客,而是侯府派去试探他们的人,当日你父皇当众认定那人是刺客,我也不便出面揭破。”
太子听得目瞪口呆,这事说出去父皇真是脸面都要丢尽了。自己当日果然没有猜错,父皇真的是随意攀扯出了个刺客敷衍众大臣。
老夫人将太子神色尽收眼底,却不多做解释,继续道:“那日药铺那小伙计说他们炼不成保春丸,其实不是因为他们没那个能耐,而是因为当时药铺里还有外人在。其实那小伙计当日是动了心的,只是他那师父奸猾,或许是和刺客有了默契,拒不承认罢了。”
“你想想那南城印月坊一带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无不透着刺客的影子,他一直滞留在印月坊附近,就是为了暗中保护那家药铺里的人,只等着这次劫了照儿带回来的还魂草就找他们去炼丹药。”
太子越听越觉得有几分道理,他并不觉得药铺里那对师徒和刺客有太深的牵扯,但这不妨碍刺客躲在后面看护着他们。那对师徒若不是他们真有几分本事,外祖母也不会如此执着地盯上他们,南城一带发生的许多事情也确实与那药铺有关。
看来自己还真要找人去试探下,若能找到个毫无根底的人炼制还魂丹,实在是太省事了。
就听老夫人又道:“现在那刺客得了还魂草,说不定又会找上那家药铺。可惜照儿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有精力再派人去盯着那个地方。”
太子心里暗笑,这可是冤枉那刺客了,那还魂草现在正在自己手上。
不过他脸上却露出愤愤之色,道:“若真如此,我派人去盯着,势必要逮住那刺客替舅父报仇。不过那药铺师徒倒像是毫不知情,外祖母既然怀疑他们医术了得,为何不将他们招来给表哥诊治?”
侯老夫人叹口气道:“原也只是推测,并无实证。况且照儿这伤势耽搁的太久,现在或许只有还魂丹才能救他一命。我无端将那师徒带进府里,哪怕府里再厚待他们,外人也要说我侯府仗势欺人了,转天便会有一大堆弹劾的奏折递到皇上跟前。侯府这大半年来遭遇了太多风雨,我这个时候哪敢轻举妄动。”
太子顾不得老夫人再次讥讽,立刻拍着胸脯道:“外祖母既然如此说,我自当出一份力,也好弥补那日在尚书府的过失。我再派人去打探下那对师徒的虚实,顺便盯着那刺客的动向,说不定能将那刺客引出来,我们从他手中夺回还魂草,到时候表哥便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