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侯召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戍守在武关这个地方的。
所以,武关城内外的地形,甚至于什么地方出场什么,什么地方开采石料,什么地方开采木料。
乃至于,在武关城边上的丹水上,什么地方可以渡河取水,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可是,嬴胡亥发现了一个颇为尴尬的问题。
“东陵侯去哪了?”
宇文成都也颇为尴尬的回答了皇帝的提问:“函谷关那边,有十多万军卒累倒了,东陵侯就在那边,领着后续的大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这里来。”
“不过……臣下倒是记得,当初召平领军破关的时候,他曾经在这里找到了自己以前的小吏,那小吏现在为武关令,或许他知道呢?”
嬴胡亥眼睛发亮:“人在何处,速速传来一问!”
宇文成都左右看看,正要叫人传唤武关令李弃的时候,顿时就看到远处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大卷竹简,提着毛笔,正在边走边记录着战场上已经搬运上来的军资。
“陛下,那人就是武关令李弃!”
当下,宇文成都大声喊道:“李弃,还不过来拜见陛下?”
那正准备咬笔头的李弃听到后,立刻把手中的竹简交给了一边的官吏记载,自己则小跑着过来,向着嬴胡亥行叩拜大礼:
“小臣武关令李弃,拜见皇帝陛下!”
嬴胡亥微微颔首:“免礼平身!”
“谢陛下!”李弃站起身来,正要向着皇帝禀报,自己统计的军资的时候,就听得皇帝语气有些急促的问道:
“朕问你,这武关城外的地形,你是否熟悉?”
李弃拱手下拜道:“小人自幼便在武关长大,算是本地人了。”
嬴胡亥眼睛发亮,脸上含着喜色道:“那这么说,眼下城外贼军,会在什么地方砍伐树木,开采石料,你也都清清楚楚?”
“回禀陛下,此前东陵侯召平领军驻守在武关的时候,开采石料、砍伐树木的事情,几乎都是小人一手操办的。”
李弃看了一眼城外道:“所以,非是小臣狂言,就算是闭着眼睛,小臣都能摸到敌军砍伐树木、开采木料的场子里边去!”
宇文成都狂喜万分:“如此甚好,我与陛下方才密谋夜袭一场,把敌军大半夜砍伐好了的木头,甚至于是已经只做好了的云梯,投石机这些东西焚毁掉!
你既然如此熟悉城外的一切,那正好可以给我们领路才是。”
“若是如此,小臣建议,我们可以走小路。”
李弃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立刻跪了下来,向着嬴胡亥磕头道:“小臣有罪!”
嬴胡亥有些发懵,忍不住笑道:“你能为奇袭领路,何罪之有?不仅无罪,反而有功!”
李弃颤抖着说道:“小路是以前臣等刀笔小吏,私自售卖石材和木材,谋取私利,暗中开辟出来的道路。
当初倒卖国财,论罪当诛!”
嬴胡亥俯下身去,把李弃扶了起来:“若是按照当初来说,你等确实是该杀。
可现在,你仔细想想看,若是没有你们暗中倒卖,谋取私财开辟的小路,我军现在,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贼军眼皮子底下纵火杀人呢?”
“古语说,一啄一饮,岂非上天定?”
李弃激动地流泪:“陛下不计较小人之前的罪过,小人岂敢不以死相报!”
说完这话,李弃立刻后退三步,拱手下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