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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说好的你爸很乖不凶的咧?(1 / 2)

第469章

血月再现的那一刻,整个里世界都沸腾了。

各种各样的恐怖怪物像雨后春笋一样,纷纷从轻薄如粉纱的月光下冒头,不断朝天像狼一样叫嚣着内心的兴奋。

而还存在恐怖世界的少数活人,则像老鼠般,谨慎的将自己埋藏到地下深处。

在血月结束前,这群恐怖生物沉眠歇息之前,绝对不出来。

夜幕上,悬挂的血月越发灼亮,并逐渐往高空上移动。

非常神奇的,就像海面上的冰山,当血月移动到顶点,就会同时出现在表世界的夜空上。

当两个世界同时被血月的光芒笼罩,位于两个世界的隔离界限,就会逐渐消失,继而形容诡异的短暂相通局面。

对表世界向往,对表世界活人的憎恨,促使里世界的恐怖生物,争先恐后在这短暂的时间里,重新回到表世界。

染血的绷带无风自动,缠绕着眉骨的那股,似是不经意地散落下来。

男人陡然睁眼!

猩红如恶鬼的凤眸,在这凛厉的黑夜里,竟是和那轮血月一模一样。

“哐啷哐啷”男人慢吞吞站起身,脚上沉重的镣铐,每行走一步,都在磨烂脚踝皮肉,流淌下黑色的血液。

“吱啦吱啦”同样满是血污的巨刀,像断裂的锋利刀尖,倒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男人一步接一步,随着血月到达既定的位置,他的步伐前所未有的大了起来快了起来,隐隐带着说不上来就的急迫感。

借着诡异的粉红月光,大抵能看清,矗立在黑暗中的建筑轮廓——那是幼儿园!

不过是非常破败的幼儿园,坏掉的玻璃,支棱着尖锐的棱角,四处都是灰尘和干掉的血色。

圆形的桌子,和蘑菇小板凳,稀稀落落散在教室里,大部分都坏了。

镜像的世界,表世界有什么,里世界也一应俱全。

男人出了幼儿园,抬头看了看血月,似在辨认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怪异的脚步声响起。

“哒哒哒”脚步声从拐角处走出来,沐浴在月光之中,彰显出女人柔美的身形。

女人撑着把死人一样白的伞,这种颜色在这里世界里很是格格不入,就像是误入狼群的绵羊。

她站在幼儿园大门口,就在铁门隔绝的地方。

她看着男人,见他望着血月,忽的道了句:“血月再临,缔约的坐标必有感应。”

杀戮握刀的手,五指逐渐收紧。

“黑夜的时候,你杀了逆十字架,然现在还有更多的同类,他们……”

女人清丽的面容扭曲,在这本就腐烂的地狱里,最需要隐藏的就是怨恨和仇视。

她盯着杀戮,那股浓烈的负面情绪,在血月的催化下,竟是外泄出来,凝为有形的实体。

——那是,锥子!

非常尖细的锥子!

像长出来的肉瘤般,无数把锥子直接从女人心口位置,由内向外的刺穿。

血肉之躯,长出了冰冷的武器。

原本还有点点泛红的血液,在女人心口锥子长出来时,眨眼就变成了黑色的血液。

锥子不断生长,怨恨越浓,长出的锥子就越多,女人就越是痛苦。

她扭曲着发出惨叫,宛如一场永无止尽的酷刑。

杀戮径直绕过对方,迈着沉重但坚定的步伐,朝某个方向走去。

那方向远远看去,不是别处,正是一座大型室外游乐场!

是宝宝想要和爸爸一起玩耍的游乐场。

“啊啊啊啊!”女人在痛苦嚎叫,当流淌着黑血的锥子不再生长后,泛着铁锈的手铐,凭空出现在女人手腕间,将之紧紧束缚住,就像是无法丢弃的过往。

“杀戮!幽溟!”女人拽着手铐,从心口拔出一根锥子,朝男人砸过去,“你的坐标就是你女儿吧?哈哈哈你一降临,表里世界颠转,我等着,等着你亲手把那孩子推进地狱里。”

“哐”镣铐砸地,顿住。

男人没有回头,他远远眺望着远处的游乐场摩天轮。

两个世界的界限正在变的模糊,借着坐标的指引,他似乎都能看到团子那矮墩墩的身影了。

“不会。”嘶哑如木头被水泡烂的嗓音,非常低沉的响起。

他缓缓回头,猩红的眼眸看了眼正在转变成恐怖生物的女人。

锥子、手铐,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

每一个恐怖生物,都是活人演变而来,根据生前最浓烈的情感,既然外化成各种武器和束缚。

有人死在最绝望之时,祈祷神明的救赎,企图能获得片刻内心的慰藉,这种情绪就会外化为逆十字架。

“你是她喜欢过的老师,我不杀你。”杀戮丢下这句话,又缓缓往前走。

此时,正是血月最亮的时候。

整个里世界,随处可见苏醒过来的额恐怖生物。

这些恐怖生物,四处游荡找寻,还不时仰头在月光里嗅嗅,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到一点坐标的蛛丝马迹,争当第一个进入表世界。

女人愣了一下,继而大笑起来。

“喜欢过”这说辞说么怜悯,也多么的讽刺。

她是里世界的“景老师”,可在所有人眼里,她和表世界那个胆小如鼠的废物景老师,竟是丝毫没有差别。

小景老师内心很复杂,扭曲的怨恨,虬结着本性尚存的微末良善,以及过过往的留恋和怨仇视。

种种复杂的感情,都化为一根根尖锐的锥子,在她心脏里生根,然后刺穿皮肉长出来。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她痛到捂住心口,双手被扎的鲜血淋漓,黑色的血顺着指尖滴落下来。

然而,小景老师完全不顾了。

她抓住心口的锥子,用力往外拔,硬生生将心口负面情感所化的锥子,一根一根的全都要拔出来。

锥心噬骨的痛在心脏处炸裂,跳动的心脏似都要被捏碎了,小景老师弯下腰,狼狈如泥泞中的卑贱蜉蝣。

但她仍旧在拔着,心口上拔出一根锥子,被撕扯的伤口就再重新长出新的铁锥。

周而复始,永无止尽。

“啊啊啊啊啊啊……”她歪倒在黑血染脏的地面,边拔心口的锥刺,边痛苦的哀嚎着。

黑血和湿咸的泪,混杂在一起,竟是分不清到底谁沾染了谁。

“多么可怜呢,”不知何时,一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从小景老师影子里走出来,“既憎恨旁人,可更憎恨自己,不放过别人,亦无法放过自己。”

活的还不如死去。

小景老师仰头,透过轻薄如红纱的月光,血泪之中她看到了黑袍人。

“啪”她一伸手,紧紧地抓住对方脚踝,绝望又焦躁的说:“杀了我,快杀了我!”

当死亡都成为奢望,成为一种解脱的方式,活着就成为最可悲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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