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王府。
王煊之急急的走向那池边小榭,看到王蕙兰依靠在小榭上的软榻上,顿了一下,然后挥手让周围一群丫鬟退下。
“姐姐。”王煊之唤了一声。
“你这么匆忙是做什么?”王蕙兰侧了头,微微皱了眉看着自己这个凌乱了风华的弟弟。
“姐姐,父亲说,是你自己要求嫁给二皇子?”王煊之对她面前一坐,问道。
“我只是答应了表哥而已。”王蕙兰脸上微微带了丝红晕,道。
“姐姐,那赵三哥呢?赵三哥等了你这么多年,他怎么办?”王煊之脸色很是不好的问道。
“赵吟风怎么可能娶我?就算是和赵家的婚事,父亲也只会同意将我嫁给赵大哥,可是你也知道,赵大哥的心里根本就没我,谁做他的妻子都无所谓。”王蕙兰也不觉稍微大了些声音。
“姐姐,你既然从来都对三哥无意,为何不跟他直说?”叹了口气,王煊之道。
王蕙兰没有出声,转头去看那满池的荷花,赵吟风长得好,又对自己一心一意有求必应,这充分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但是这不等于她就要嫁给他,嫁给一个边关守将,聚少离多又危险,她可不愿意在那等待中让自己年华老去,她更愿意让自己盛开在那皇宫内院,那最是繁华富贵之地。
看着王蕙兰,王煊之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声,父亲看中赵铭亮,认为他才是赵家的代表,就算现在军权暂时落在赵吟风手里,那也是替他大哥暂代的,王蕙兰看中二皇子的未来,他们都是将富贵赌在二皇子身上,岂不知自己是在刀锋上跳舞。
“煊弟,别说这些了,听说那谢家想将女儿送你做妾,你怎么给拒绝了?”王蕙兰拿起了把扇子轻轻摇了起来,王煊之将她的丫鬟都赶走,现在也只能自己动手了。
“谢家现在自身难保,等他将海路重新打通,再来谈联姻的事情吧。”随着清淡的声音,一个青年人走进了小榭。
王煊之站了起来,施礼唤道:“大哥。”
王芾之摆了摆手,在椅子上坐下,道:“煊之,你也该回来帮帮父亲了,老是游学有什么用,现在蕙兰已经许配给二皇子做正妃,咱们王家就没有退路了。”
“大哥刚才说谢家自身难保?”王煊之也坐了下来,问道。
“他们船队这几年一直不利,那谢庭轩因为欠了太多的钱,直接被人给干掉了,虽然说谢庭轩一直同谢家嫡系不合,但这也算是打了谢家的脸,谢家想找回面子就要找人算账,可是他们现在连下手的是谁都不知道。”王芾之轻蔑的笑了一声,又接道:“这次过来是跟父亲说,今年的孝敬能否减少些。”
“那父亲定是不高兴。”王蕙兰插了一句,她也会不高兴的,少了谢家的钱,今年的新首饰必要受到一定的影响。
“父亲说如若孝敬少了,那么谢家的私兵的事情只怕就不好帮他们担待了,那谢庭宜马上就转口了,说他们这次已经找到了那害谢庭轩的人,正要派人去解决了那凌家。”王芾之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嗤笑。
凌家……王煊之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那个看书的女子。
凌清羽连夜赶回了杭州,写信给丁步东将泉州的海船全部调到杭州来,两千人啊!要有合适的理由让他们上船。
郑喜在第二日赶到了杭州,和凌清羽蔡靖方再次对了下韩枔的需求单子。
“你们在这个需求上增加一倍,我们自家产的所有的棉布和棉花全部用来供应北方,其他的单子一概不接。”凌清羽敲着桌子道。
“那以前接的单子怎么办?”郑喜问道,因为棉花和棉布在这边都是新鲜物,有很多客户要货。
“赔钱,说今年减产,货物不够,以后的单子也不要接了,我们的产量供应不了别人了。”凌清羽道。
“好的。”郑喜应了一声,虽然不是小数目,但是对凌家商行来说真不算什么,只怕是信誉有些受影响。
“我们的田地总共一年能到手多少粮食?”凌清羽问道。
蔡靖方和郑喜打了一阵算盘,然后对了下,道:“现在产量都已经提高,加上韩先生那边的芜湖淮安的圩田,我们收到的租子一共可以有二十五万石以上。”
“再选几个信得过苗子好的,跟我上船,学习做舟师。”凌清羽心里算了算,道。二十万石粮食不过黑水关一个月的口粮而已,凌家村的粮食过剩,要想加快流通,那么就得在运输工具上加强,这样才能将物流流动起来。
我只能这样了,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只求你能平平安安。
“知晓了。”郑喜和蔡靖方都点头,凌家商行现在最大的利润收入来自于香料和银楼,然后是酒楼,绸缎铺,田地虽然多,反而是收益最少的,就算把这些产出全部无偿的支援给杨昭,也不伤大雅。何况,人家杨昭可是直接送了两千精兵给当家的,这是干嘛?这是支持当家的出去番外当强盗啊!那么那些香料黄金宝石来的只怕更便宜,算下来,是大大的赚了,粮食算什么?棉花算是什么?棉布算什么?!
跟着这样的当家的混,不带感都不成。
方念远带着第一批人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他们是借着龙门的漕船过来的,蔡靖方接到人后就将人带到码头货栈,那边早已经做好准备,就等船来后,以水手苦力的名义上船。
方念远带着几个手下到了挽雨园,凌清羽已经让大厨做了满满一桌酒菜,就等着他们几个。
方念远的这几个部下在大营的时候见过凌清羽一面,知道自家身上佩戴的腰刀都是这女当家所送,而且,看看自己的顶头上司方校尉和她熟络的样子,再想想,那一夜,这人可是在杨将军营帐里面歇息的,便有些拘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