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二夫人都淡淡地看着魏风荷,等着欣赏她卸下伪装的嘴脸。
魏风荷气得手脚发抖,她飞扬跋扈惯了,如今让她鞍前马后地给叶疏烟张罗选秀事宜,这不是奇耻大辱么?
“官人,我又不曾参加选秀,怎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再说,烟儿既然要入宫,难道连应付选秀的本事也没有么?合该让她自己历练历练。”
叶若尘闻言气闷,还没说话,就听叶疏烟接了话头:“家事琐碎繁乱,嫂嫂如今有孕,理应安心养胎。选秀的事,有二娘帮我,哥哥放心。二娘掌家五载,必定周到妥帖。”
魏风荷杏眼一瞪——这丫头竟是要帮二夫人夺回管家之权了?
她本意是为难为难这个小丫头,想不到又给她有机可乘。
她急道:“顾医师说了,我胎像很稳,处理家事应该不打紧。”说着,不忘看看丈夫的脸色。
却见叶若尘竟真的在考虑着叶疏烟的建议,魏风荷更是慌了。
叶若尘想了片刻,方说道:“那选秀的事,就劳烦姨娘了。”
听到这句,魏风荷满意一笑。还好夫妻同心,叶若尘总不至于傻到让她交出掌家之权。
但叶若尘的下一句话,却让魏风荷差点没背过气去。
“不过爹爹来信中交代,要将母亲陪嫁之物全部交给烟儿。无论中选与否,这都是烟儿将来的嫁妆。风荷,你不便去库房,就派人按照母亲陪嫁的清单去取就是。”
魏风荷听了,趔趄一步,头上的金步摇、金蝶压发都微微颤动。她脸色惨绿,结结巴巴地道:“嫁……嫁妆?”
在魏风荷看来,婆婆的嫁妆早就应该交给她处置了。叶家只有叶若尘这个嫡子,魏风荷是长媳,叶疏烟迟早是外人,长房婆婆的嫁妆当然要给是媳妇的。
想不到今天,叶若尘突然要她交出这些东西来,她顿时懵了。
这时,二夫人在羡鱼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羡鱼的眼睛一亮,大声道:“哎呀!爹爹怎么不早说要把那嫁妆给姐姐!一个月前,我去私塾的路上,看见彩雯姐姐拿了六对翡翠赤金龙凤镯去正隆号,化掉重打了一套金蝶头饰,这头饰……”说着,他指着魏风荷的发鬓:“可不都在这儿了?”
没料到有这么一出,叶疏烟惊喜地看着二夫人。
翡翠赤金龙凤镯,是大夫人亲手镶嵌、雕镂的首饰之一,沐春曾夸赞叶疏烟的手巧,一如夫人当年,因此叶疏烟和羡鱼都知道这翡翠赤金龙凤镯。
想来魏风荷偷偷融了大夫人的陪嫁之物打造新首饰的事,二夫人早已察觉,只是不愿惹她,才没有说出。
如今叶若尘已经对魏风荷有所不满,这时候借孩童之口说出此事,无疑是强风助火势。
母亲的嫁妆意义重大,父亲以此为念想,如今它更寄托了父母二人对女儿的期望,岂能毁去?
魏风荷是掌家之人,叶臻和叶若尘都对她十分信任,想不到家贼难防。
叶若尘看着魏风荷的头饰,想到母亲生前珍藏的金饰就这样被蚕食,心痛不已。“我对你处处怜惜宠溺,你却毁了我母亲的遗物!你!你……”
什么话也不能形容叶若尘的愤怒,他猛然举起了手掌,吓得魏风荷急忙往后缩。
叶疏烟见叶若尘要打魏风荷,忙扯住了他的衣袖,劝道:“哥哥!嫂嫂是有身孕的人,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