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纤蓦地一颤,猛然跪在了床边,“小姐,小姐心地那样好,不会的,小姐不会死的!”
我幽幽一叹:“唉,人生自古谁无死?春纤,你可见过哪个人是长生不死的?你家小姐我啊,不过是运气背了点子,要比旁人早死几十年罢了。”
春纤已然红了眼圈,“小姐……”
唉,不成想,这丫头倒是个心软的!
我又叹一回,掀了被,“春纤……”
不想,脚还没着地,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我只觉身子软软地倒在了暖融融地鹅毛毯上。
【闺秀来袭】
“小师妹,小师妹,有油酥鸡吃了,香喷喷的……”
耳边不时有融融似暖阳的声音传来,是五师兄,五师兄来了吗?
小白师兄呢?
我缓缓睁开眼,只为寻那个白袍飘飘的影儿。
“叶小姐。”虽是白袍,虽是五分相似的容颜,可不是他,不是他啊!我只想再见他最后一面啊!一滴清泪终是忍不住滑落面颊。
薛绪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叶小姐莫要心伤,三皇弟去了西山大营巡视,他不知你病倒,苏良兄已命人往西山传了话,想来他……”
“哼,薛绪,这等骗人的鬼话你就不要再说了!我来之前还见着了那混蛋,你说他往西山大营巡视,是当本世子眼瞎了吗?”九师兄气哼哼地讲出了事实。
唉,师兄,小白师兄啊!
“五师兄,我是不是不行了?”我费力地动了动唇,可声音还是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小师妹,你好生歇着,如玉的解药马上做好了,你……你的病马上就要好起来了。”五师兄说着已然红了眼圈。
哦?
解药这样快就能做好了吗?这样的好消息,怎地都没有听师父和众位师兄提起呢?
五师兄啊,你莫要骗我啊!
想着,想着,一股敌不过的虚软朦胧再次袭了来,再次昏睡之前,我只听得门外响起了如玉慌里慌张的声音:“解药……”
【闺秀来袭】
太息山的冬日,依然那样好,绿的树,红的花,明明如镜的镜水湖,还有满湖开不完的灼灼荷花。
镜水湖中引了一湾温泉水来,湖心的四方亭里仍是温暖如春,此时,热气蒸腾,湖面似是笼起了一层淡白的薄雾,妖娆的嫣色荷花,还有碧绿的叶都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容容。”白袍的男子眉目如画,一袭白衣更衬得他风华绝代。
我转过头,痴痴望着男子清俊的脸,只盼能从这五分相似的容颜中寻出那人的颜色。
“容容,我不是他。”白袍的男子轻轻握住我的手,再次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是啊,很像,但不是他。
我垂了眼睫,把玩着九师兄摘给我的碧绿荷叶,淡淡地问:“佛说,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二哥,你说,这八苦又是哪一种最苦呢?”
他徐徐一叹:“唉,便如容容你,与他分离,自是于情海苦苦挣扎,而我,日日守着你,却仍是可望不可得,若论众生谁最苦,不过是如人饮水,各人有各人的劫罢了。”春纤蓦地一颤,猛然跪在了床边,“小姐,小姐心地那样好,不会的,小姐不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