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注意到轰龙睁开眼睛,用那杏黄色的瞳仁与我对视时,我内心实际上并没有想像中的惊慌,或该说恰恰相反,当时我可以说是完全处於一种啊啊,果然会变成这样的淡定状态。
回想当初与路卡利欧潜入领主城堡,窃听雷斯特谈话时对方就曾提过封印有所松动,以游戏点的术语来说,当触发了与勇者同行的窃听事件之後,很大程度任务旗帜便已经高高立起。
套用句路卡利欧时常挂在嘴边的宿命说,封印松动再外加魔王勇者组团前来,这头怪物又怎麽可能会不选择起床迎接呢?
镇定的与菲诺老爸说出我的发现,并从对方慌乱的神态中确信了这头轰龙即将苏醒的事实。
无奈伸手抹了下脸,我不由得开始思索起这时候到底该做出什麽表情才好。
就在我烦恼之际,路卡利欧却是扯住我的後衣领将我朝後方位置拖行,其力道之猛甚至让我脖颈间产生出被人给勒住了的错觉,不过好在这仅只是短短几秒时间,当双脚腾空直到重新落地,我距离原先所站位置竟是拉开了数十公尺。
当路卡利欧抓着我衣领的手松开,失去了支撑力道的我险些跌坐在地,而与我享受到相同待遇的还有着菲诺老爸,但他此时模样却要较我更加不济,居然是以屈膝体前屈的姿势躬身跪在地上,完美呈现出网上传闻中的捡肥皂经典姿势。
怎、怎麽可能会苏醒呢,不行,得传令让部落国的驻守军过过过过、过来……菲诺老爸口不择言,看似心神一整个都处於混乱状态,居然连同部落国驻守在提姆莱斯的部队已经撤退这档事都给忘了。
我从地上爬起身来,而这时聚集在通道外头的兽人士兵们也终於手持长枪登场。并且在打量过眼前的景象过後,不约而同齐齐倒抽了口气。
熊子,你从暗道出去联系领地那边的士兵前来支援。其余的人都还记得之前排练的应急方案吧,动身起来各个快就定位。脸上鼻血还未擦乾净的兽人队长目光狠狠朝我方向瞪来。但最终没有多说什麽,只是一挥长枪便开始朝底下的士兵下达指挥,只是似乎是刚被人救醒的缘故,先前昏迷的後遗症暂时没有完全退去,是故此时的举动英姿大减。
侧头看了菲诺老爸一眼,我在瞬间便得出了这家伙指望不上的结论,而以删去法来看,现场对於这轰龙最了解的第二顺位人选肯定非兽人队长莫属。
张嘴试图想询问对方。但路卡利欧却较我要抢先一步,长剑出鞘在手便对兽人队长急迫道:先把我们的恩怨放到一边,这头怪物又是怎麽一回事?
被路卡利欧一抢白,兽人队长当下也是一愣神,但随即就皱眉反问道:难道不是你们擅自触动了封印阵?
路卡利欧一挥长剑,剑锋反射壁崖上火把散发的火光,闪耀出一阵银白色的光芒:我以手中长剑宣誓,我们进来後并没有靠近封印阵,更遑论说去触碰封印本身,反倒是这头怪物莫名其妙苏醒过来这点把我搞得一头雾水。
兽人队长握紧长枪。就像是想从路卡利欧脸上表情得知什麽消息,而路卡利欧则是不甘示弱地回视对方。
两人四目相对维持了约莫五秒,就当我以为两人是在比较谁先眨眼时。兽人队长主动挪开视线,郑重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路卡利欧释怀微笑:谢谢。
就当兽人队长还想开口说些什麽,我突然使出一记手刀从路卡利欧和兽人队长之间切下,断开两人之间那股微妙的男人默契,多亏了这两人方才那剧情味十足的对话,我方才罢工了的紧张情绪终於恢复运作:抱歉打扰你们两位惺惺相惜,但请别忘记我们前头正有一只危险生物随时会起床,接着朝它所看到的一切事物发起攻击!
路卡利欧伸手一拍额头:糟糕,我险些都给忘了这点。所以队长你知道我们现在究竟该做些什麽吗?
有了方才那一出,兽人队长的脸也已经没有之前那麽紧绷。对路卡利欧的询问如时答道:现在趁着这头魔物没有完全苏醒,若想撤离的话还算来得及。镇守这头魔物的封印是我们这些人代代相传的使命,你们没必要舍命奉陪。
那你们呢?路卡利欧在旁追问。
我们?兽人队长粗旷的脸上挤出相当勉强的笑容,看似想强作洒脱:我们会动用领地上还记得先祖使命的人全力一战,而现在要做的便是集结成阵,利用这头魔物会先行攻击活体的特性,将它从这处引到通到外侧的空旷处全力一战。
路卡利欧没有遮掩,把心底话如实说出:以你们这样的战力要想击杀亚龙太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