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进府时刚好六岁,比乔轩大一岁,江氏看他们年纪相当,他便成了乔轩的贴身小厮,也成了伴读。
他说乔轩五岁时,就已经出口成章,每回上课的时候,都在睡觉,然后夫子气的要打乔轩手心,乔轩便理直气壮的说:“夫子说的,我已经懂了,再听一遍,岂不是浪费时间,我小睡片刻有何不可?”
姚六六笑眯眯的仿佛看到乔轩很小很小的时候,抬着头,又倨傲又淡漠的看夫子,然后气的夫子胡子上飞,故意出题刁难,可不想被他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最后还反把夫子问住,直到夫子恼羞成怒,让他罚站。
乔七又说,每回夫子罚乔轩面壁思过,乔轩都懒得理会的走出书舍,然后漫步金陵大街小巷,有时跑到了茶楼听书,有时直接去庆王府找霍尊几个学武功,最后没半年,夫子就找上江氏,说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贵公子为由,让乔轩退学了。
乔七说到这脸纠结了下,说那天江氏发了很大的火,让乔轩跪在宗祠三天三夜,不准人送半点吃的东西,结果乔轩被饿得有气无力的抬了出来,还是那句:“我将继承爹的遗志,娘再逼我,我也不会走仁途。”
姚六六心窒了很久,原来乔轩那么小的时候就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了,还规划的那么好,她最多只能举一反三,而他居然一规划就是数年,直到今天。
乔七看她心疼公子,沉默了会,便开始说乔轩小时候调皮的事情,比如说大小姐乔娇被人轻薄了几句,然后公子不知道从哪找了些药,然后害得那大人三天都上不了朝。
一边的孙进忠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闷笑了一声,乔七只知道下药,却不知下的是什么药,要不是那天他正好路过,只怕他也不知道轩小子这混蛋,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乔七一说便是几个时辰,姚六六听的很仔细,再加上乔七说的声情并茂,她就感觉自己如同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里乔轩一点一点的长大,然后从一个天才正太,变成了一个让庆王府大小将军,人见人怕的小恶魔。
点点滴滴都让她看得如痴如醉。
看着他不管学什么都特别的快,看着他老成的对付清离的纠缠,看着他把庆王府所有将军们的武功全都学到手,再看着他骗清离跟他对打,然后把清离的功夫全都偷学了去,一直看着他十五,他留下书信便走了金陵……
“以前我跟了公子十年,可我却一点也不知道公子心里想什么,而且公子的话也不多,但他却是我这一辈子最仰慕的人,直到后来公子回京,扶持太子登基,我常常看着公子彻夜不眠的摸着一根梅花簪,我才知道,公子心里很挂念王妃。”
梅花簪么!姚六六眼睛微微湿润了片刻,稳了稳神才道:“你怎么知道梅花簪是我的。”
乔七看着脚尖:“那年我送琉璃去宁城,看王妃戴过。”
原来是这样,当年他睹物思人,现在她何偿不是如此。
“乔七,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鸿鹄园,把这里恢复成当年的样子。”姚六六心叹了一声,扫过满屋的喜色,没有他在,要这大红的喜色做什么呢,还不如恢复成他喜欢的样子,然后等他平安回来。
乔七应了下来,抬头看了眼很晚的天色,准备告退时,又听姚六六道:“当年郑铃铛抬进乔府,住的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