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唤牛蛋可有吩咐?”
看着牛蛋闪烁的眼神,李信便知道此人定是碰了钉子,没将自己交代下去的任务办好,便没好气的道:“若没吩咐,还叫你作甚?”
牛蛋支支吾吾,竟罕见的没回上一嘴,想是办砸了事,连胆子都变小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且过来!”李信又对牛蛋一番殷殷嘱咐,然后又大声道:“去吧,这回再办砸了,便不用回来了!”
牛蛋麻利的答应了一声,转头便颠颠的去了。
李信看着被牛蛋推的来回忽闪的房门,若有所思。
次日一早,多日未曾登门的刘宇亮竟然亲自登门拜访,这可是大奇事一桩。家丁禀报之后便想照例将刘宇亮回绝,但李信却又将他叫住了,令其引刘宇亮来见。
刘宇亮还没等进门,声音便已经先传进了书房。
“李将军手段了得,老夫佩服,佩服啊!”
李信讶道:“阁老这话听的李信糊涂,不知是何手段?”
一脚迈进门里的刘宇亮微微一笑,指点了李信两下,便径自进了书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莫与老夫装糊涂,看不出来,张方严这等老顽固都能被你收买了!”
李信则连连摆手,“阁老言重,张阁老品质高洁,岂能是区区李信可以收买的?这话与李信说说可也,若是传进张阁老耳朵里,便以为是李信造谣中伤,还不与李信拼命吗?”
刘宇亮也不与之争辩,只摆摆手。“好好好,不是收买,不是收买,总之张方严老家伙算是帮上你的大忙了!”与此同时,刘宇亮咂了咂嘴,“秋老虎厉害的紧,这走了一路便口干的厉害,李将军何时这等抠门,连杯茶都不给吗?”
话音未落,家丁便已经将茶水端了上来,只不过毛手毛脚的,干活要慢了许多。
刘宇亮似乎有意将话题扯开了,“李将军好歹也是堂堂侯爷,府中没有几个趁手的使唤仆人如何能行?来日老夫送你几个,否则怠慢了客人,还当时你这主人有意为之呢!”
但转而话锋一转便又回到了张方严身上,“想来李将军已经得知了孙鉁被浙直两省官员弹劾的消息,只是张方严能在一日之间态度亮度变化,不得不让人大感惊讶!”
李信心头一动,“难道张阁老已经领旨了?”
“还在和老夫揣着明白装糊涂!”刘宇亮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信,“张方严已经答应了,不过却像万岁点了一个人的将,什么浙直两省凶险,豪强权贵盘根错节,孙鉁遭人构陷便是前例云云,声称非此人护持不敢南下……”
“你猜张方严点的将乃是何人?”刘宇亮看着李信问了一句,却没等李信回话,便自问自答:“便是当朝镇虏是也!”
“李信啊李信,你这一招,老夫倒是糊涂了,难道你真就舍得下苦心经营的山西,和无往不利的三卫军?”
李信直视着刘宇亮,半晌之后才叹了口气:“范阁老步步紧逼,李信即便不想走,这山西只怕也回不去,三卫军,他们却休想以为如此便能轻而易举的拿在手中!”
看到李信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刘宇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很快便又悄无声息的隐没在满含的笑意之中。
“这等话若是传了出去,便更是那帮子人攻击你的口实,切不可如此激动。老夫来只想问你一句话!”
李信对刘宇亮的劝告并没有表态,只回应道:“阁老请问便是!”
“老夫只问你一句话,你可知道浙直两省的水究竟有多深,究竟有多浑吗?这两省财税半天下,听着诱人,却是个难啃的骨头,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可不是杀几个人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