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怕,俺,俺是好人…”
李双财忽然发现,自己只要在这小娘子面前,就开始变得拙嘴笨腮,就算在那镇虏侯面前,亦是可以从容表演,如何在一个弱女子面前竟如此不堪,连话都说不利索。
丫鬟将整个身子转了过來,纤细白嫩的小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剪刀,直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下,声音尖利。
“你不是好人,你再过來,我就,我就血溅五步…”
李双财不懂什么叫血溅五步,但也清楚她这一番动作,分明是以死相要挟。他赶忙双手乱摆,“你,你快把剪刀放下來,俺不过去便是。”尽管李双财不断的保证,那丫鬟仍旧将剪刀抵在脖颈之上,神情紧张,警惕的盯着他。
李双财有些不甘心,便又问道:“你,你如何能相信俺是好人?”
“呸…你是乱贼,是反贼,杀了老爷,又玷污了小姐…好人,好人岂是嘴上说的?”
小丫鬟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居然眼圈泛红,呜呜的哭了起來。眼见着可人的小娘子哭了起來,李双财不知如何安慰,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别,别哭了。你说的那些事,俺都沒参与。更何况,俺,俺还有一重身份,到时你就会知道俺是好人…”
说到这李双财觉得还少点什么,便又问道:“敢问小姐姓名?”
那丫鬟显然沒料到李双财竟然问起他的名字,并且还称呼其小姐,良好的家教熏陶使得她对这贼人陡然间变得有礼行为做了回应。
“我哪里是什么小姐了,不过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而已,自小便沒有父母,老爷夫人小姐都叫我画儿…”
“画儿?”李双财跟着重复了一句,却觉得这名字仿佛化在了嘴里,甜的像蜜糖一样。冲动之下,他便脱口而出:“俺李双财一定要娶你为妻,给你,给你过好日子,你再给俺生一对娃…”
哪料道画儿却又柳眉倒竖,骂道:“呸…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会,嫁,嫁给你…”
李双财郁闷至极,明明小娘子刚才都将名字说与自己听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翻脸了呢?紧接着,画儿便将他所疑惑的答案说了出來。
“老爷被你们杀了,小姐被你们,玷污了,我……我……你们都是魔鬼……”
“俺不是魔鬼,实话说与你吧,俺是镇虏侯派來擒杀曹,曹逆的……镇虏侯是咱大明的将军……”热血上涌之下,李双财竟将自己此來的真正目的和盘托出,在说到曹逆的时候,亦是心虚的结巴了一下。
果然,画儿瞪大了一爽乌黑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双财。
“你,你骗人…无凭无据,怎么说都行了…”
李双财忽然发现,画儿紧紧攥着剪刀的手已经滑落到鼓胀的胸脯前,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小牌牌,金光闪闪。
“你看,这是镇虏侯明光铠上的甲片,送与俺做信物之用…”与此同时,又扔到了床榻上,“不信你便看看,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画儿另一只手将甲片拾了起來,放在手中沉甸甸的,眼神疑惑,显然似是相信了一半。
其实这哪里是李信送与李双财做信物的东西,分明是他贪图财物,硬生生从明光铠上拔下的数块甲片之一。
“你,你真是那什么镇虏侯派來的?那你快将小姐救出來,将姓曹的杀了替老爷报仇…”画儿的一双眼睛所流露出的神情里,疑惑之色已经渐渐淡去,转而更多的是激动与伤心。
忽然又幽幽的补充了一句:“你若杀了曹兆吉为老爷报了仇,救出了小姐,画儿,就,就嫁给你…”
话音细如蚊呐,丝丝传入李双财的耳朵里,却差点使他整个人都瘫软了下來,好半晌才缓过神來,呆呆的问了一句:“当真?”
“将军,官军大炮轰开了城门,大头领有令,让你去城门那,监督封堵城门…”
外面忽然传來了亲兵的声音,李双财猛然惊醒,侯爷的大炮居然轰开了城门,如果再晚一点自己半点功劳都沒立下,闹不好脖子上的脑袋只怕还是保不住。当即便冲门外问道:“如何?官军可曾杀了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