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阮大铖的心情好了不少,便道:“去买些酒肉來,这几日口中快淡出鸟來了…”
家生子们面面相觑,自家老爷喜怒无常,一会狂怒一会竟然又像沒事人一般要持久吃肉,莫不是真刺激出什么毛病來了?阮大铖尚不自知,家丁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龙潭大营中一派喜气洋洋,凭空夺了百万石粮食,仅将粮食悉数运过來就破费时间和人力。有人建议在长江边就地建粮仓储量,但李信始终觉得不靠谱,万一起了大水岂不是毁之一旦了?思虑一番,还得在龙潭建粮仓。既然在龙潭建粮仓,此事就离不开龙潭县令从陈文柄。
陈文柄早就得知李信查抄了左梦庚的粮食,而这些粮食又是经他手发卖的米劵所兑换,他为此着实自责了好一阵。后來镇虏侯又派人送了书信,告诫他以后不可财迷心窍,只要尽心办事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如此,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今夜,当镇虏侯传陈文柄去龙潭大营议事的时候,竟差点兴奋的晕过去。原因无它,刚得了百万石粮食,沒准还得拨划给由他督办的督造衙门,如此一來手握巨万资财,可真是富可敌国,只怕南京户部也沒他手中掌握的银钱多呢…
陈文柄急切之下连轿子也不坐,直接骑马赶赴龙潭军营。抵达军营后他才发现情形有些不对,营中一干将校似乎面有愤愤然,全部是得了百万粮食的喜气神色。他寻了相熟的军将询问才恍然,原是直属南京户部的督粮道來讨米了。
长江上劫米的行动毕竟在长江边上大张旗鼓的持续了整整一日,南京城中自然早就得了信,想要分一杯羹也不算奇怪。陈文柄也跟着将校们骂了督粮道几句,不过他却不敢真的让人听到,这种事还是让镇虏侯与南京城中的大人物们博弈去吧,他这种小角色也只有看热闹的份。
督粮道仅派了一个俭事讨米,气势十足一派颐指气使的模样,李信岂会给他好脸色,一言不和就令牛金松将此人哄出营区。把陈文柄看的唏嘘不已,暗道镇虏侯这份霸气,一般人真学不來。督粮道那是能轻易得罪的吗?这些老爷们掌管一省的粮食调运分配,哪个驻军的将军敢得罪他们?到时候人家动动手指,就能把将军们的空饷勒干净了。
次日一早,巡抚孙鉁的公文也到了龙潭大营,所为之事与昨夜的督粮道一般无二。李信却二话不说,直接从中拨出三十万石稻米交割与巡抚衙门。
陈文柄在军营中等了一夜又加一个早上,直到午时正才在午饭时间得空见了李信。直到此时,李信才一拍脑门,忙了一夜竟将此人给忘了。于是,让他一同就坐,又命亲兵拿來碗筷,与之一块进食。
虽然营中俱是简单饭食,陈文柄却吃的津津有味,镇虏侯不仅沒有架子,还是个干实事的人,这等人物只怕放眼大明也找不出一手之数吧…
两个人边吃边谈,陈文柄一时间胆气也壮了,便直言李信如何舍得将三十万石粮食拨给南京户部?这可不是个小数啊…
李信闻言之后笑了,“独食不好吃啊…你们读书人有句话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如果一毛不拔,南京城中那些眼红的官员们又岂能让我消停了?不如舍出肉來,将他们喂饱了,咱们才好腾出手來做正经事…”李信自來南京之后一直被多方掣肘,自感实在是耗不起时间,所以便籍由孙鉁之手,满足一下这些人的胃口。
不过,这餐饭还沒吃完,米琰便行色匆匆的赶來,瞥了陪坐在一旁的陈文柄欲言又止。陈文柄是何等样精明人物,赶忙起身一躬施礼,便借故离席,留下两个人密谈。
“有人求见镇虏侯,不知见是不见?”
“谁的人?”
李信见米琰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便猜得到此人來头决计不简单…
米琰并未答话,而是伸出手指于装满清水的大陶碗里蘸了下,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李信被米琰这一套神秘兮兮搞的好奇之心顿起,定睛看他在桌子上写的字,竟是倒吸一口冷气…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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