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不假思索的答道:“这还用说么,郑芝龙以海战见长,若论起步战来,自然是李信第一!”
“海战终究无法开疆拓土,其作用也远不如陆上作战,所以啊,为了限制李信疯狂的扩张,均衡他们之间的实力,咱们也不能站在李信一边。如此,将来朝廷平定北方后,肃清江南的时候也能少费些时日,少死些人。”
刘同没想到史可法想的如此长远,但心直口快的他又脱口而出:“朝廷将来平定北方?怎们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一天吗?”
面对如此丧气的话,就连一直强作坚强的史可法都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无论能否见到,你我身为人臣,总要尽人臣之义!”
“史可法这老杂毛,早不南下,晚不南下,偏偏这时候来!”
郑森怒气冲冲的骂了一阵,本来他已经成功逼迫淮王假意宣布投降,与之共同进击李信。这样就可以解了与反贼合作的这个死节,也可以向天下有所交代。至于击败李信以后,淮王会不会再复叛谁都不敢保证,如果淮王复叛,大不了再提兵将他剿了就是。
总之,郑森打的好如意算盘。先将三卫军逐出福建,然后再趁机剿了盘踞在山区的淮王残部。如此一来,福建局势彻底安稳,郑家水师也可以专心针对三卫军水师的频频挑衅。
“大公子,抓了几个奸细,他们自称是史可法派来的特使,该如何处置?”
一名参将遣来请示。郑森则比较惊讶,史可法的特使?他派人来有何用意?郑森不想传令将这几个自称特使的奸细斩首了事,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决定还是先渐渐这几个人。
“慢着,带他们来见我!到要看看这位史部堂肚子里究竟装的什么药!”
顺昌城中,史可法很快得到了斥候的回报,并且带回了郑森的亲笔信。
这时,史可法才知道,原来这股自南平和沙县而来的大军是由郑芝龙的大公子郑森亲自率领的,如此一来到正和他的心意。郑芝龙让郑森率军显然是以其做主,这样自己遣人与之谈判,中间就少了许多乱子,可以比较清晰直接的了解到郑氏集团的真实意图。
史可法有些迫不及待的拆开了斥候带回的郑森亲笔信。才看了几眼,就对身旁的宁太兵备道刘同笑道:“郑森同意了,愿与我军往将乐合击淮王叛军,然后共同限制李信的三卫军。”
对于郑森的肯于配合,刘同也有些惊讶,当时就赞道:“部堂明断,高瞻远瞩。”
这两句话说的明显恭维,史可法摆摆手,“抓紧安排去吧,只要雨一停,咱们就马上启程西进,争取一战功成,彻底平定淮王残部。”
史可法与郑森又进行了几次书信往来,郑森的态度很是配合,这大大增加了史可法对形势明朗的期待与信心。三日后,连绵的雨水终于停了,史可法令刘同率一部坐守顺昌,他本人则带领大部人马开拔,一路杀向将乐天阶山。
而按照约定, 郑森则在沙县方向越过将军寨,往天阶山南部进发。由此,两军成犄角,对淮王叛军成合围之势。
虽然大雨刚停,道路依旧泥泞,但在史可法的一再激励下,以及此战必然功成,得胜后大军便会返乡的保证,将士们加速行军驶入颇族,几次与淮王叛军残部遭遇,都轻而易举将其击败。
而最终,史可法也终于如愿将淮王堵在了将乐低矮的小县城中,城中飘扬的淮王旗帜无精打采破破烂烂,仿佛预示了不久将来的覆亡。
也就在此时,史可法忽然接到了淮王的请降书。面对突如其来的请降书,史可法并没予以拒绝,而是派人与之接触。
本来史可法对淮王的请降还是抱有十足信心的,毕竟山穷水尽之下,如果不投降,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惨烈的决战。不过,三天很快就过去,史可法发现,淮王所谓的请降未必是出自真心,更多的是在拖延时间。
尽管史可法并不清楚淮王在这最后时刻拖延时间的目的,但是他决定不再手软,打算尽快结束这场剿贼之战。而郑森的出工不出力,也让史可法大为不满,几场遭遇战打下来,又因为请降耽搁了这么多天,他们居然还在天阶山以南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