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顾在三吊花离开之后也跳坐到梨花树上,想着和少卿相处的日子,那种甜如蜜的生活对他们來说似乎从未持久过。
这个女人啊,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学会了隐忍,不坦诚的坏毛病,上古的时候无论他有多少女人,她都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而他却恨不得将招惹她的神君或是女君毫不留情的都抹死掉。
一夜前是恋人,一夜之后就像仇人一样对视,他曾恨她,曾怨她,以为她亦是如此。
此时的少卿终于全身心放松在修养的结界中,那一刹,舒适的环境让她完全失去知觉……就似……就似魂魄游荡,堕入虚无之境,如同清风徜徉而去……
眼前浮现出无数青丘之上飞舞翩跹的蝴蝶,满天满地的桃花瓣……箫音浅笑,长袍掀飞……一眼回眸,尘缘痴恋,在那一场乱梦中……她的嘴角允起一抹浅笑,难得在梦中回到上古的时候,想起的却是这样的事,定是因为在昏睡前看到白荷歌的缘故,那个时候啊,唉,他还真是差劲的男人。
“荷歌…白荷歌…我要回枫兮殿…你这么关我在青丘,整日为你做着公务······”
“你······你在做什么?”
“哈?男女坦诚相见,你觉得我们在做么?”
“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
那年,她瑰姿艳逸,他多情风流,锦瑟年华,桃花芳菲,正是情窦初开时。
少卿从白荷歌糜媚的书房走出,默默的合上房门,隔绝开那男女欢好后的气息,面前山林如海,翠叶脉脉,急风穿涤,草浪翻飞,暮春绛花似雪的时节,这就是四季如春的青丘啊。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失魂落魄的沿着石道而行,苔草斑斑,绿如碧珠,走上一道竹桥,桥下溪水淙淙,清澈流银,天光折射间好似镜碎玉裂,耀得几乎睁不开眼來,恍的眼睛流出灼伤的泪。
少卿终于停下步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拍打着身上素白的长袍,坐在竹桥之上,专注的盯着溪水中的浪花,心中也似浪花一样翻滚,又如有针扎的刺痛,好生的恼人,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愉快…那样的光景看着很不愉快…
突然她的腰间伸出一双柔荑,细白宛若画描的一瓣梅花,芊芊玉指,从身后袅袅地环抱而來,轻柔得仿佛要慢慢的将她吞噬,少卿回首一瞧,笑了下,这不是方才在白荷歌屋子里的狐族女子么?
看上去似凡间女子年方十五的少女,青丝如藻垂落在肩头,红石榴般的罗裙上恰似绽开在世间一朵大而绮丽的娇艳之花,浑身散着淡淡香气,狐族的女子生得极美,一双媚眼流转着多情甚是勾魂。
此时的少卿脑中突然冒出她从未想过的事,若是她不是魔神,现在也该是这样年纪的模样;若她现在公告神界女君的事实,也该穿上这样的罗裙会是什么姿态?谁会知道呢?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少卿伸手抚摸着女子的柔发,歪斜着脑袋,淡然的笑道:“你不是在伺候白荷歌么?怎么又出來看我了?”
红衣女子妖娆自然的靠在少卿怀里,在她的胸前比划着,做出一副娇羞的姿态,柔声道:“狐君大人说魔神君上在青丘寂寥,让我过來陪伴伺候您。”
少卿听着这话,心里又是莫名的一痛,似乎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猛地想起男子遇到这样绝世美女的投怀送抱多半是会把持不住,只得又无奈的点了点头,将女子横抱在怀里,冷然的警告道:“好一个青丘的狐狸,你可不要后悔,难道你不知九天玄女花千纪最讨厌我身边有你这样人儿出现?”
那女子在少卿怀里一颤,这种传言她又怎么会沒听说过?望着眼前自成风流的魔神,乞求道:“魔神君上,我也是奉命行事······”
少卿看着如今毫无媚态的女子,坏坏的俯身在她脸上小啄了一口,唏嘘道:“哎呦,迟了,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美人儿,难不成你还开始嫌弃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