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跟她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她的矜持我可以试着接受,我只是因为一时嫉妒了顾光明拥有徐媛直接了当的爱而我没有,其实这种爱如果真的强加在我身上,我的性格决定也是无福消受,我错了,真错了,我太后悔了……但所有能想到的真心话却鼓不起勇气来说。懦弱有时的体现并不是面对对手的不勇敢,而是一句本该说出来的话却张口结舌的说不出来,这大概源于我的自卑。忽尔觉得我和白露之间,那个真正矜持在骨子里的人其实是我。
心乱如麻地呆坐着,我一口东西也吃不下,白露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却再也不瞅我一眼。我能体会到她心中的气苦,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又慢慢地想到我的初恋,比对之间,那一段的恋情却远没有现在的刻骨铭心,就明白过来现在是彻底地掉进去了。
顾光明已经恢复了正常,这让众人欣喜起来,和大头顾光明都不同,徐媛毫不掩饰对我的佩服,我却惶然地逃避着她感激的眼神,就象鲁迅笔下那个被榨出了皮袍下“小”字的市侩,除了羞愧,没有一点成就感。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重新站在那道墓门前,众人都有些忐忑。陈瞎子听了半天说墓门后有通道而且很长,几个人接着商议起来,至于说的什么我也懒得琢磨和插嘴,跟着一起向内拉开墓门的时候脑子也还是一片空白,心烦意乱地打量着接续下去没有变化的那条漆黑甬道。
大头再迟钝也看得出我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却难能知道为什么。盯着正在楞神的我,以为是在打怵,“嘿嘿”一笑,说道:“看把你吓的,来,跟在哥哥后边。”我的气正没处使,横了大头一眼,大概犀利的眼神吓了他一跳,小退一步扁了嘴嘟囔着什么。我看了看还是有些虚弱的顾光明,三下两下摘下了他的矿灯戴在了头上,二话没说几乎小跑着冲进了黑暗的甬道之中。
众人一楞神的功夫,我已经踏进去了十几步,听见几个人齐齐地惊叫了一声“快回来”,顿了一下,我虽然不是陈瞎子,也能分辨出这些担心的声音里似乎并没有白露的,心里一阵绞痛,大步就向里跨了进去。我后来的确仔细想过,这时的沮丧和懊悔是不是莫名其妙地转化成为了勇敢,并且会就此让我一辈子勇敢下去,可让我颓废至极的是,我分析着那心态大概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失意。
……
眩晕感忽然袭来,紧接着我闭了眼睛一晃脑袋就清醒过来,这中间只相隔了不到半秒。但睁开眼来,眼前的一切却让我惶惑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是幻觉?我赶紧再闭上眼睛,足足等了四五秒钟才又睁开。
不象是幻觉。我发现自己还是坐在那道墓门前原来休息的位置,墓门紧紧地关闭着,好象从来不曾打开过,然后我就注意到身边偎依了一个温软的身体,下意识地低头一看,白露正呼吸均匀的昏睡在我的怀里,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很希望时间凝固在这样的瞬间,理性还是告诉我要现实一点,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而且出了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