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路下来,却让黑斗大失所望,直接走到最右边一个稍微显得瘦弱和欧阳寻的身形有些相像的捕快跟前,他陡然一喜,刚想松了一口气,却在对方扭过头来的那一刻,呆住了,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
他们都不是,但是他确定那一枚令牌一定是六扇门的没错,他们这些守门的,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眼力还算过得去,六扇门的令牌有固定的标志和牌号,常人是很难在短时间能模仿出来。那么说来,就只有一个可能,这里的人不齐全?
“将军,请恕卑职斗胆,六扇门的人,就这些了吗?”黑斗转过身来,浓密有粗糙的大胡子映衬着他的脸,越发的黑沉吓人。
这句话是赤果果的质疑,萧空图脸色一沉,还没做声,站在最右边离黑斗最近的消瘦捕快竟是个脾气暴躁,他怒不可遏地跳了出来,指着黑斗的鼻子,勃然作色,“你什么意思?把我们当猴子耍?你瞎了狗眼的污蔑咱们也就算了,大家都是汉子,亏我们为了大局清白这口气忍了,赤条条地站在这里给你辨认。现在倒好了,你根本认不出来了是吧?”
边说,他转头对着为自己欢呼的同伴们拍拍手掌,有恃无恐地继续道:“看看,没有你要找的面孔,真相不言而喻,嘿,您大爷的又不干了,反倒说我们人没来齐?你难道不知道你们将军让人来就是和我们门主说是风捕的人劫狱的呀?我们六扇门自然不止这么些人了,因为这里只有风捕。你现在说这话,不是搬石头砸你家将军的脚吗?”
这番话说得真是大快人心,但萧空图却知道适可而止,出口恶气就好,此事不宜闹大,因此,他算准了时机,等到最后才低吼一声,“花叶闭嘴,在凌将军面前,休得无礼。”
“门主……”花叶年轻气盛,他本就没错,又怎么愿意如此屈服?
萧空图却疾言厉色地摆摆手,毋庸置疑地道:“本主自有主张,退下。”
“哼……”花叶对着气结了的黑斗,恶狠狠地冷哼了一声,便瘪瘪嘴,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可是凌风依旧沉静如水,他波浪不惊地看着这一幕,隐没在夜色中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情绪,更没有开口发表过半句意见。
“凌将军,恐怕是您的这位小兄弟眼花看错了吧,莫不是在他眼中,随便一个人拿了一个令牌来,都可以冒充六扇门了。”萧空图上前两步,在凌风面前相对而立,他这一番话说得难得的温和,但却充满了嘲讽,真是不留半点情面。
可是最令黑斗气愤的却不是他嘲讽,而是他的反过来栽赃,这话让黑斗惶恐单膝跪到凌风面前,“将军,卑职可以对天发誓,当时看到的绝对是六扇门的令牌,若有半句虚言,愿自毁双目谢罪。”
可是凌风丝毫不为所动,他俊秀的眉心突然紧蹙,仿佛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悠悠地看着萧空图,道:“萧门主,听说六扇门的令牌,每一块都不一样,既然凌某的人说是风捕的,那便不会有错,为了不辜负皇上和各位爷的托付,还得委屈萧门主,让六扇门的各位仁兄,能将自己身上的令牌拿出来,交予凌某的手下黑斗来辨认一下,若真是我们的失误,那凌某自然会去向皇上请罪的。”
萧空图一怔,倒是没想到,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一代将领,不但外面温润如玉,性情谦谦如君子,不似别的将士的勇猛粗鄙,连心思也这么细腻深沉,这一番话说得更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竟然他一时反驳不得。
若是拒绝,六扇门说不定会被扣上心怀鬼胎,包藏祸心的罪名,非但愧对帝皇王孙,传出去,在百姓的眼中,六扇门更对不起他们这些辛辛苦苦看守罪犯的军人,而这件事要是不查清楚,更为他们的失职找了借口,到时候一切的责任都可以往六扇门的身上推。
这个凌风,也不过是个披着光鲜外皮的无耻之徒,但从他对林家反咬一口,忘恩负义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不简单。虽然林家是罪有应得,但出卖一手提拔他的旧主,现在还没同情之心,彻夜把手,甚至明日亲手送他们上断头台,由此可见,他内心的残酷和无情。
萧空图想着也不由得暗暗心惊,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个刚刚冒出来的毫无背景和经验的黄毛小子,不过是皇上寻求的一枚棋子,但今晚他才深刻的感觉到,这个黄毛小子竟然有这等心思和手段,让他甚至所有人都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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