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拐弯抹角的怀疑,赵煜璘顿时炸毛,扔下茶杯就跳了起来,“咦,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说清楚,什么叫早有预谋,什么叫有心人利用?”
赵煜璘气得脸都绿了,这是在说他想要造反吗?还是想要勾结乱臣贼子,举旗篡位啊?奶奶的,他要是有这个本事,今日还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
死娘炮,这话说得含沙射影的,他以为别人听不出来吗?
凌风蹙眉,一本正经地问,“四王爷您激动什么?卑职只是说担忧被人利用,有说是你了吗?再说,卑职看来,您还没这个计谋,倒是想不到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承认了。”
赵煜璘气得舌头打转,毒蛇一般的眸子怒火熊熊燃烧,“你,你,你,死娘炮,你给本王小心点,我呸!”
“够了。四哥,没有人怀疑你的动机,凌风也不过是考虑周全这么一说而已,何必和他置气?凌风,注意你的身份。”赵煜琬两面三刀,冷冷地警告。
“卑职知错。请主子责罚。”凌风白净的脸有些苍白,可是看不到半点情绪,他先是在赵煜琬面前跪下认罪,再侧了侧身,对愤愤不平的赵煜璘一拜,诚心诚意地道歉,“是卑职说话不周,其实并无他意,着实不知惹怒了四王爷,请王爷恕罪。”
“哼!”赵煜璘冷哼,但却不能在此和他计较,“算了,本王大人不记小人过,又岂会和一个奴才一般见识。请起来吧,凌将军。”
虽然他不想动脑,但是在皇家明争暗斗里长大,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凌风现在有要务在身,老七定是不想太耽误时间,这么认错,不过是卖他这个四哥一个面子,哪会真计较的意思?
“那卑职谢王爷恩典。”凌风丝毫没有将他的讽刺放在眼里,如言站起来,却仍旧对方才的问题忧心忡忡,“主子,调派护京兵力之事,还请三思。”
“那你说说,还有更好的法子么?”赵煜琬揉了揉眉心,是的,他此刻很乱,也十分焦急,只要和凤妃萱有关的事情,他的沉着冷静,他的深思熟虑,他的万无一失,他的一切,都变得不复存在。
他只想找到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即便失去皇位,即便江山拱手相让,也在所不惜。
“这……”凌风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但要知道若真要一丝不漏地搜查整座汉郸城,除非将驻守边塞的士兵都派回来,不然除了京城外面的五万大军,他真想不出再好的法子。
只是,这样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当然,还有小太子,或许值得吧。
赵煜琬十分清楚他心中所想,因而并不曾有过责怪,只是无奈地摆了摆手,“去吧,不必再多说。”
凌风凌风,曾经的凌一,现在的凌风。一直以来,他重用他,并非因为他比手刃内部的其他人有什么过人之处,甚至他的资质和根基都不是最佳的,冰冥在他手中这些年,也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而是因为,他懂他,他紧跟他的步伐,很多时候,他们的想法虽然有出入,但至少能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样才是他最想要的手下。
所以,他对他,还是宽容的,尽管当年很多次的失败,导致了不可扭转的损失,他依旧原谅他,坚信他。
现在,亦然!因为一生,能懂你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尤其是他这样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摸不透自己的人。
凌风,于他至少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是,卑职这就去办。”不经意抬头,凌风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谊,不由得一愣,内心深处久久没法平静。
所有人都随之退下,夜幕降临,转眼便深夜。汉郸城的天空,今夜无半点星光,看不到乌云,却给人十分压抑的沉闷。
兴许是太过喜悦,又或者是揪心惶恐更甚,明亮的烛光烧尽,直至天明,赵煜琬一夜未眠。
等,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他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的生命中除了等,还剩下什么。小时候,他一直在等自己强大,伺机报仇,抢夺指环救出母亲,可眼看胜利就在眼前,谁想只是只差一步,他杀了仇人却没有如期得到指环,反而陷进了二十年的诅咒之中,他耐着性子又开始了漫长的寻找、算计和等待。
可,二十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了他爱上了本该恨之入骨的仇人之女,又一不小心又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