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极限,一来是想亲身感受一下父爱,二来更是想证明一下,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伤害凤妃萱的事情,他到底还在不在乎他们母子。
可是,结果还未曾明朗,过程已经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个人似乎也被伤得不轻,那到底是谁孰谁非呢?凤沐真的很凌乱,难道是因为他年纪尚小的缘故吗?为何,感情是如此复杂的东西?
“别哭了,沐儿,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逼你的。”赵煜琬将他抱起来,重重地叹一口气,举手保证,“不过,沐儿,我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再伤害你们母子,更不会用你来威胁你母亲,强求她回答我身边,只要知道你们母子好好的活着,就足够了。真的,若有违背,今生今世都不能善终。”
“其实,你不必如此……”凤沐很不是滋味,他小小脸蛋此刻还挂着泪珠,小手搅成了一团,心底显然是十分的内疚。
毒誓谁都会发,但这个毒誓,他却信了。
其实自从那一晚在崀山见到他开始,凤沐就不恨了。
他是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男人吸引,想要回到他的身边,让他弥补回缺失了四年的父爱,更要在以后的每一个日子里,好好享受他独一无二的纵容,抱怨他严厉苛刻的教导,尊重他,爱戴他,更想去好好孝顺他。
第一眼,虽然只是看到背影,但是他却觉得这个男人异常的孤独和迫切,他拥有天下,却找不到一处让自己安宁的地方,那样惶恐的活着,如同游离在人间的灵魂,没有归属。
但是,当他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那一刻起,那深沉又冰冷的眸子,像是瞬间接受到了阳光的照耀,那样炫丽得比星河还要灿烂的光彩,足以让世间万物失色。
凤妃萱曾经和他说过,那璀璨的星空很遥远,就连平常每夜见到的光芒都是经过几亿万年才会到达这里,那样的距离,如此动人心魄,又遥不可及。
可是,就是那一刻,他发现自己梦寐以求的星河就在眼前,触手可及,那便是这个男人,他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远离也无办法置之不顾的男人,他的亲生父亲。
赵煜琬低声下气,半点威严也没有地哀求,“儿子,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做老子的做成他这样,也是够窝囊了,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这是他欠他的呢?何况,对付这个比他还古灵精怪的人物,恐吓或者暴力,只会适得其反。
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和他娘如出一辙。
“……”凤沐不说话,但是“儿子”这个称呼,却让他一阵窃喜。
赵煜琬想让他叫“爹”,而他何尝不是一样的想这个男人叫他“儿子”,让他肆无忌惮地闹腾呢?
其实想想,也挺别扭的。莫不是他们父子俩人都一样,有些性格扭曲的缺陷?还是说,一个缺父爱太久了,一个却是缺被虐了?
赵煜琬没有放过他眼底的松动,直接问,“我就问你一句,你娘是不是去了兵冢?她身边都有何人跟随?”
凤沐眨了眨眼,算是默认,好一会才扭扭捏捏地道:“司徒叔叔、观音姐姐还有萧叔叔,其余的都是天杀里面的叔叔……”
“靠!”赵煜琬勃然失色,噌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怒吼,“来人。让凌将军和幽芯来听令。”
门外候着的小太监急忙领命,小跑离开。
“你……怎么说粗话?”凤沐迟疑一下,有些难以接受。这个可是他高大上的老爹呢,怎么也像他娘一样,很痞子?
“靠”这个字,他听凤妃萱说过,虽然不解是什么意思,但绝对不是好话。
“是你娘教的。先不管这些,沐儿,你知道千面观音是谁吗?你知道萧空图是谁吗?能怂恿你娘去开兵冢的,并非真的是为了救你,而是借着这个由头,想来灭掉我,抢走我们的江山呢。所以,你娘肯定有危险。”
一开始猜想到凤妃萱去南岭,是想要借助兵冢里武器的力量来对付他这个可能,赵煜琬的心就跌进了谷底。
但是他更多的是对那个死女人安危的担忧,因为甚少人涉足的兵冢机关重重,危机四伏,而且里面设有很多阵法和古老的咒语,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