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葵衣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一众宫女内侍身子都颤了颤,他们都知道这一个郡主殿下和长宁公主是最要好的朋友,也知道她没有吓唬他们。连忙跪下道:“奴婢等愿意留在昭和宫,绝不敢背叛贵妃娘娘。”
凌葵衣闻言支着脑袋,按着太阳穴,慵懒地道:“记得你们今天说的话,散了吧。”
其他人离开之后,一等宫女芍药和月季小心翼翼地上前来,低声问道:“贵妃娘娘,您也累了,是不是需要沐浴过后歇一歇呢?陛下想来晚间才会过来。”
凌葵衣摇摇头:“你们下去吧,不用管我。”
芍药和月季对望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
众人都离开之后,凌葵衣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往自己的昭和宫寝殿的方向走去。因为这一个昭和宫本就和她封号相似,所以以前她和慕宁也来过这里,所以倒不算陌生,很快便找到了寝殿的位置。
进入寝殿之后,凌葵衣关上门,看着空荡荡的寝殿,泪水止不住了流了出来。
身为女子,有谁不幻想着洞房花烛的时候,遇到那个温柔俊朗的如意郎君?有谁愿意自己出嫁的那一天,新房会是这样冰冷的模样的?
虽然她知道,慕安召她进宫,不过是为了报复她。虽然她知道不应该想着能有什么样美好的洞房花烛夜。但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终究不免落了俗套。
眼泪迷糊了视线,凌葵衣缓缓往殿中走去,没来里间,便被门槛绊倒了。
“连你也欺负我。”凌葵衣跌到之后,伏在地板上哭泣,不愿意在站起来了。哭累了,竟然睡着了。
慕安进入昭和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坦然已然落山。
“参见陛下。”芍药等人见到慕安,连忙恭敬地行礼道。
慕安点点头,冷冷地道:“贵妃娘娘呢?”
“贵妃娘娘在寝殿里。”芍药战战兢兢地回话道。
“寝殿?她睡了?”
“奴婢不知道,今天一进昭和宫,娘娘便一个人进入了寝殿,将奴婢等都赶了出来。奴婢这就去请娘娘过来接驾。”
“不用了,你们下去吧,朕过去看看她。”慕安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道了这么一句。
慕安来到寝殿前,推开了门,只见屋内没有点蜡烛,更没有熏香或者其他,很昏暗,也很安静。只有门口透进来的黄昏光芒让屋子有了一些生气。
走了几步,慕安便看到了凌葵衣。她躺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手抱住了膝盖,仿佛已经睡着了。
走近凌葵衣,慕安看到她脸上带着泪痕,知道她肯定哭过了。
慕安没来由地心头一闷,他在责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然而,想起君依依的容颜,他咬咬牙,冷冷地道:“这还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有你好受的。”
说完,甩开心中的不适,提步离开了。他本就是来看一看凌葵衣哭得怎么样得,如今看到了他也就满足了,也可以离开了。
……
凌葵衣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过得清闲,自从那天哭过之后,她便不再让自己哭泣,而是每天笑着过日子。
慕安几乎没有来过她这里,然而,她也不在乎,只是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每天看看书、写写字、种种花,倒也清闲。
虽然宫中一直传来谁谁谁又得到了宠幸,谁谁谁又一连三天陪着陛下用膳,谁谁谁有连续四天侍寝,但是她一点都不在乎,只是一听而过罢了。
凌葵衣以为,只要她安安静静地生活,自己过自己的,就不会惹事上身,也可以得到片刻的安静。
只是,她却不知道,如今的她没有圣宠,却位居贵妃高位,早已被后宫女子恨得牙痒痒了。多少人希望能将她拉下来,让自己有机会爬上去。
这一天,已经是凌葵衣进宫的第二十天了。她第一次走出了昭和宫,要前往御花园逛一逛。
已经是初冬了,御花园之中的绿意和红花都少了,但是凌葵衣并不在在乎。因为她最爱的就是御花园的那一片莲池了,即便是冬天,那残荷在池面上摇曳,那也煞是可爱!
凌葵衣正坐在亭子中赏残荷,忽然看到一旁走来一个粉衣宫装的女子,浓妆淡抹,头上插着金簪,面容嚣张,就连身后带着的小宫女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
那女子进入凌葵衣所在的亭子之中,身后跟着的侍女便指着凌葵衣道:“那谁!说你呢!我家主子来了,你还不站起来行礼,然后滚出去!还在这里当我家主子的目光么?”
“住嘴!你可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就你家主子,连给我家主子提鞋都不配!”芍药也不是善茬,见有人骂凌葵衣,当即便反驳回去了。
“你……”那婢女见芍药比她还嚣张,拿不住凌葵衣的身份,倒也不敢在造次。
凌葵衣却不想理会这人,于是站起来,淡淡地道:“芍药,别理会他们,我们走。”
那奴婢见状,只当凌葵衣怕了,继续站出来道:“站住,骂了人就想跑么?你当我们媚嫔是好欺负的么?如果不跪下来道歉,一个都走不了。”
凌葵衣扫了一眼那么被称作媚嫔的女子,便知道她是近日来,最受慕安宠爱的李媚儿,媚嫔,还真是没品,凌葵衣勾起嘴角笑了笑,提步要离开。
李媚儿瞪大眼睛,看着凌葵衣,倨傲地道:“你听到了么?给本宫下跪,道歉,然后才能走!”
“对,给我们娘娘下跪道歉才可以离开!”那宫女挡在凌葵衣身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