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小虞氏猛地转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大梁不都已经没事儿了么,顶多在庄子上待几天,她就寻个机会,救他回来了,他这是畏的哪门子罪?
但看那丫鬟惊慌的神情,显然不是说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虞氏又是一个猛地转身,看向了牛妈妈。
牛妈妈会意,马上出门,打探消息。但甲庄远在京郊,又黑灯瞎火的,能打听出什么来?左右不过是说,王大梁心想自己虽然投毒未遂,但绿姨娘一旦生下儿子,地位拔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干脆拿一根麻绳,自己上吊死了。
这逻辑倒也说得通顺,牛妈妈便拿着这消息,回来向小虞氏禀报。
王大梁是什么样的人,他会轻易放弃?小虞氏自然不肯信,认定是有人从中捣鬼。是谁?南叶?听说去云霞院报信的人,就是她,但她不过一个小小厨娘,不可能有这通天的本事,能把手伸到甲庄去;但这件事情里,除了南叶,就只剩大夫人了……难不成,就是大夫人?!
大夫人会为了南叶,置王大梁于死地?!不,不,不,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世子赠了南叶玉佩,大夫人只怕正恨她入骨罢,怎么可能偏着她?小虞氏怎么都想不明白,再加上绿萍又老是不生,心中焦躁,干脆穿戴整齐,让人打着灯笼,跑到荣寿堂去了。
荣寿堂上夜的丫鬟,还道是二房添了儿子,这是天大的喜事,便依着她,把老太君给叫醒了。
当虞氏得知,小虞氏大半夜地匆匆赶来,只不过是因为王大梁死了,脸立时拉得老长,恨铁不成钢地骂:“你而今是堂堂夔国府的二夫人,不是屠夫家的黄毛丫头,怎么能为着一个下人,就大半夜地跑来,把婆婆吵醒?王大梁他再关乎咱们的脸面,也不过是脸面而已,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小虞氏委屈极了,虞氏是老封君,诰命在身,国公爷又是亲生的,当然底气足,就算王大梁死了,也影响不了她什么;但她就不一样了,什么堂堂夔国府的二夫人,说出去好听,其实就是个花架子,她一没显赫的娘家,二没诰命,甚至膝下都还没儿子,府里人明着不敢把她怎样,背地里还不知怎么看轻她呢,这回她连个娘家来的厨子都罩不住,以后怎么在下人面前立威啊。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受不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明明这局,是为了扳倒南叶的,结果到头来,却让南叶闷声不响地摆了一道,请来大夫人,折了她自己的人,这口气,叫她怎么咽得下去!
小虞氏越想越气闷,越想越难过,眼泪在眶眶里打着转转,看上去可怜极了。
到底是亲内侄女,有个共同的娘家,虞氏见她这样,心就软了,道:“罢了,横竖已经被你吵醒了,就同你说几句罢,你把那迎枕拿来我靠着。”
小虞氏揉了揉眼角,过去拿了迎枕,扶虞氏坐好。
虞氏靠在迎枕上,头一句话便是:“这事儿一定有人背后捣鬼。”
小虞氏忙道:“媳妇也猜到是有人捣鬼,只是想不出来是谁。”说着,就把自己对南叶和大夫人的分析,讲给虞氏听。
虞氏面色渐沉,陷入深思,良久,缓缓开口:“就是长公主了,不用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