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花小怜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拆穿了西洋镜,以长孙无垢和苑如尘夫妇的本领,焉能讨得了好去?
江浪这时亦已明白,花小怜告知梅鹤二女,她自己会想法子对付“敌人”,显然已从阿依汗口中得知“长孙净”便是长孙无垢,亦即公孙教主死对头苑如尘的丈夫。
或许花小怜心中,捉蛇捉七寸,擒拿先擒王。只须深入虎穴,设法拾夺下苑如尘和长孙无垢这对强敌,取得锁元丹的解药,才是关键所在。
而相大禄府中,最好下手的,自然便是二小姐古丽夏提了。
但就在花小怜将这副“锦囊妙计”交给梅鹤二女的第二天,江浪便即来到相大禄府中拜会“长孙净”大人,打听苑如尘下落。
他想到这里,心念忽动:“看来那日小怜姑娘所扮的这位相府二小姐在暖阁、佛堂、后花园等处现身,冲着我嘻嘻傻笑,决非偶然。她定是在设法帮助我,或者提醒我。只可恨我自己是个蠢才,竟浑浑噩噩,全未留意到她的异样。”
又想:“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小怜姑娘未及出手,突然间又半路杀出个冰莲仙子唐前辈来。唐前辈率徒大闹相大禄府,红香更是和苑前辈母女刀剑互戕,险些令长孙氏夫妇全军覆没,一败涂地。变起仓卒,这一切,自也大非小怜姑娘始料所及。”
花小怜冷眼旁观,待见到江浪突然挺身而出,不但说服冰莲仙子飘然而去,抑且与苑如尘、长孙无垢夫妇化解干戈,当真是兵不血刃,料想她也定然喜出望外了。
言念及此,江浪望着素笺上的“盗解药、退强敌、出城关”, 嘴角边微微含笑,对二女道:“解药现已在我身上,强敌也答应不出手,至于出城的道路,亦已有了眉目。小梅,小鹤,看来贵教花总管的这副锦囊妙计,简直是料事如神,哈哈。”
他见二女兀自不信,便把相大禄府中发生之事扼要一提。
梅鹤二女一听之下,大喜过望,拍手叫好。
小鹤笑道:“太好了。这么说来,花总管今儿进宫,自必将这个喜讯告知大小姐。对了,连一直在王后寝宫外监视的那个左宗元也被姑爷打成了废人。现下只要设法把‘锁元丹’的解药送入宫中,交给小姐服食,便可大功告成啦!”
小梅道:“如此说来,还是咱们姑爷厉害。其实解药到手之后,花总管也不必再扮成那个呆头呆脑的二小姐啦。”
二女对望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江浪一呆,奇道:“你们笑甚么?”
小梅捧住肚子,笑弯了腰,道:“既然左宗元已废,解宏已死,阔孜已瞎,他们的师父和师娘又都告病歇息了。后乌国中强敌已不在,我和小鹤也就不必这么辛苦的再装丑样子了。这还不开心么?”
江浪点头微笑,道:“强敌是不在了。不过,后乌国王未必肯善罢甘休,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千军万马在此,咱们也不可轻敌。”
小梅一沉吟间,俏目一转,道:“行军打仗,上马放对,咱们自然不成。但是飞檐走壁,高来高去的勾当,似姑爷这等江湖大侠,岂是难事?”
小鹤也格格嘻笑,附和道:“不错。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对了,听说姑爷的功夫得自姬爷爷真传,料来便是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亦非难事也。那个后乌国的狗国王胆敢不知死活,索性便入宫割了他的项上人头便是。”
江浪被二女这番快意恩仇、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吓了一跳,不由得呆了。
二女见这位姑爷呆呆出神,均感好笑。
小梅笑道:“好了,不开玩笑了。姑爷,适才小鹤说的太也夸张。不过,只要后乌国宫中不再有左宗元、解宏这等神刀堂的顶尖高手出现,区区官兵,相信难不住咱们的人。”
江浪皱眉道:“你们的意思是,非得硬闯,杀进后乌王宫么?”
小鹤笑道:“是啊。难道姑爷害怕了不成?”
江浪摇头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些官兵都是无辜的。我,我真的不想滥伤人命。还有,我听说后乌国昆弥亡妻之后,所以肯立你家大小姐为王后,乃是相大禄长孙净的主意。我还听说,你家大小姐入宫半年以来,后乌国君并未为难她。”
小梅哼了一声,道:“那是因为我家小姐宁死不从,还跟他动了刀子!你真以那国王老儿是个好东西?老王后刚死,便即立新王后,我瞧他一个色迷迷的混蛋,就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