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告老还乡?”南正衍登时怒不可遏,“我凭什么告老还乡?我是两朝元老,对朝廷大有功劳,而且我还不老呢,为什么要辞官?”
穆诗凡见他生气,先自胆怯了,“老爷别生气,雪钰的意思是说,越王如果登基,是一定会整顿朝廷的,他——”
“那又怎么样!”南正衍冷哼一声,“我问心无愧,我怕什么!我看就是雪钰这不孝女撺掇得越王对付我,她是非要我死啊!”
还“问心无愧”呢,要是南雪钰听到这话,一定笑掉大牙!如果不是因为只有野心,没有实力,也错误地以为南雪钰会为他所用,他说不定比太傅还要更早地露出狼子野心来,还敢说自己问心无愧?
穆诗凡劝道,“老爷,雪钰不是这个意思,你到底是她亲生父亲,她怎么可能让你死呢?她也是体谅你年纪大了,所以——”
“算了吧!”南正衍不屑地哼一声,“她根本就是嫌我碍事,所以非除我不可!我不会辞官的,让她死了这条心吧。”
穆诗凡皱紧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父女两个一样的倔强,谁也不肯让步,非要弄到父女自相残杀不可吗?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可老爷不肯雪钰的话,那要怎么办?
南正衍喝着茶,眼里是凶狠的光,现在看来,雪钰是不会跟他一心的,而越王如果逾期,也一定会对付自己,为免失去现在的一切,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越王给自己一纸承诺,以后越王命苦,自己也必须仍然是丞相,否则自己前途堪忧,如果越王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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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的腿疾已经无甚大碍,以后只要记得保暖,一般不会发作了。”南雪钰收好银针,笑眯眯地道。
太后一脸欣慰,摸着她细腻的脸蛋,笑道,“还不都是多亏了你?雪钰,哀家真不能想像,如果不是有你替哀家解除病痛,哀家恐怕一直到死,也得受这折磨了,你呀,就是上天派给哀家的宝贝!”
“母后又取笑儿臣了,”南雪钰羞红了脸,神情是欢愉的,“儿臣不过恰好会些粗略医术,所以碰巧治好了母后而已,什么宝贝不宝贝的,让人笑话。”
慕容夜在旁道,“母后说的对,雪钰,你就是我们大燕的宝,千金不换。”
“什么千金万金,多少金也不换呢,”太后笑道,“夜儿,这等宝贝,你可要看紧了,若是让别人抢了先,你可没地儿哭去。”
“母后,你又帮着夜欺负儿臣!”南雪钰越发羞的无地自容,心中也是沉了沉,她与慕容夜现在都很小心地不去谈这件事,就是因为她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让夜知道,她重活一世的事。
看到她闪烁的眼神,慕容夜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嘴里发苦,不好明说,只能道,“是,母后,儿臣绝对不会让人抢了先,母后放心。”反正不管怎么说,他是不会对雪钰放手的,除非雪钰一生不嫁,否则就只能嫁他。
南雪钰又气又羞,“夜,你也欺负我,我不理你了!”说罢扭过脸去,一副娇羞样。
太后呵呵一笑,“雪钰还害羞了呢,这有什么,你跟夜儿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彼此喜欢,在一起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好说的?”
南雪钰心中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不想伤了太后的心,只能做出羞不可抑的样子,把脸埋在太后腿上,不肯抬头,含糊过去。
慕容夜眸光清冷,想着得找个机会,跟雪钰好好谈一谈,问清楚她到底在顾忌什么,用母后的话说,他们都不小了,也没必要再一直这样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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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殿下,请留步。”南正衍快走几步,追上慕容夜,脸上是别有所图的笑。
慕容夜停步回身,面容冷峻,“南大人有何事?”有什么要紧事,刚刚早朝时不在朝堂上说,要追出来单独谈?
“越王殿下行色匆匆,是不是佳人有约啊?”南正衍语气生硬地开着玩笑,目光贼溜溜的。
慕容夜眼时闪过一抹厌恶之色,很是奇怪,为何雪钰那样玉洁冰清,气质出尘的女子,会有这样一个利欲熏心,心思卑劣的父亲,想想就不可思议。“南大人有事请说,无事本王还要去探望皇兄。”
“不知皇上龙体可好?”南正衍立刻摆出关切的样子来,“臣日夜担忧,寝食不安,却无法拜见皇上,心中甚是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