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柳兰转头白了他一眼:“谁不知道新棉被暖和?只是我只有两套铺陈装嫁,今天给了奶奶一套,可两个妹妹床上就没得。我在想着,手头上的银子松泛点,给她们也置办上一套。”
罗青山闻言没有接话,他紧紧的搂着季柳兰许久才说:“媳妇,让你嫁我委屈你了。都怪我没能耐,要是能多给你点聘礼,那你的嫁妆也就不会这么薄了。”
季柳兰声音大了点:“你说什么呢?你怎么没能耐了?这个家这些年奶奶病歪歪的,要不是你有本事,说不定两个妹妹也得像七坤叔家一样,把女儿卖了治病呢。如今家里算不错了,穷是穷点,但也没穷到卖儿卖女的地步是不是?
嫁鸡随鸡,我嫁给你是我自愿的,我从没有觉得委屈。我大堂姐说过,女人嫁汉子,不能选田庄,而要选郎装。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我嫁给你,你这么疼我,比我爹娘还疼我,我还委屈什么?
再说,我们穷也只是一时的,以后家里有我们两人打理,奶奶的身子也好起来了,妹妹们也长大了,肯定日子会好起来。我们不仅要给妹妹们准备丰厚的嫁妆,还要多多的赚银子,盖新房子以后给儿子娶媳妇。”
罗青山是个憨实的汉子,从十三岁起就顶起这个家,他不是一个不成熟的年青人。听了季柳兰的话,他搂着她不放手,把脸贴在媳妇的背上,打湿了她的后背。
季柳兰从未看过这个大个子掉眼泪,她知道自己的话安人心,可是她也没想让这个男人哭。其实罗青山的年纪虽然比她要大,可是她的灵魂要比他成熟太多。转过身她反手抱着罗青山在胸前,不停的轻拍着他:“羞羞羞,大男人还掉眼泪。大男人有泪不轻弹,以后我们的儿子这一点可不能像你。”
“呵呵…媳妇,我不是掉眼泪,我是开心。对,男子汉可不兴掉眼泪,现在我们儿子还未来,我就掉一回。媳妇,奶奶可是等着抱曾孙子呢,我还在这里耽搁什么?”听到儿子两字,罗青山的心就雀跃起来,刚好大嘴前就有一对白馒头,张嘴就咬了下去…
季柳兰知道自己男人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而且生儿子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放松心情让他去闹,两人一个晚上弄了两回,才真正的睡去。
季柳兰在罗家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她除了一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外,还会时时关注着棉花的日子,她要看看,陈三这个烂人,会多久就露出原形。
这天她带着罗家姐妹正在河边洗红薯,准备按堂姐季心苗提的法子多晒些红薯粉。因为她吃了红薯粉揉毛芋头做成的哨子,味道好极了。过年时节,来了客人做上一碗,即可当菜又可饱肚子,一样两用。
天气已经立冬了,罗青山去了打猎。季柳兰与家人挖出了几挑红薯,因为红薯地就是罗家开的河边的荒地种的,她就想着洗好了再挑回去。虽然已近中午,可河水还是很冷的,红薯倒在河里掏干净后,捡进筐子里还是把手给冰红了。
季柳兰让两个小姑子用掏桨棒掏洗,她自己来捡,手实在冷得痛时,她就放在嘴边呼两下。正当她呼着双手时,那个让她两世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又想起来了:“这就是贱命!人贱命也贱。相公,好在你没娶她这个穷酸,你要是娶了这个穷酸女,否则你就得天天来这河边地里干这些低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