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臻的来信。
十天之后邀她一聚,信中特别说明西北侯也要去。
当然,他不忘给白彩介绍了一下他刚结交的西北俊杰(?)。这一点白彩很是怀疑。在她看来这纯粹是夸张。李文逊是俊杰,那她就是神了,呵呵……
李文逊不是重头戏,厉害的是他大哥。
果然。没个纨绔不成器的东西后面都有个狂霸酷拽的大哥。
比如,白彩。
李文逊想跟白彩合伙做生意,这点白彩看出来了。
但是她不可能刚跟一个见了只有一面还是她前政敌那边的人做生意。
不管是真心还是只是为了讨好或是试探她,都不行。
白彩叹口气,不是她总爱往孬处想。在这个大环境下,多开些脑洞总是没问题的。
“哎,你去了么?莲华居啊,里面的布可漂亮了。”
“就是有些贵。”
“这不是问题啦。重要的是,清河县最后的胭脂铺子在最西边,跟莲华居可有大段距离了。”
“也是呢。还是那首饰铺子也挺远的。”
“好讨厌啊。”
几个年轻女孩有说有笑的自白彩身边走过,旁若无人的畅谈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跟首饰。
这就是桐城的好处了,在这里没有人会站出来指责你拿三从四德来压人。
就比如夏娘,要真追究起来,不管是真是假。免不得是个浸猪笼的罪。
但在桐城是行不通的,一年到头多少个年轻男人去当兵啊。
死在战场上的更是不计其数。
寡妇改嫁算不得什么。即使出墙,充其量也只是指责再厉害些的也只是杖责而已。
民风彪悍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她记得大胤帝都天启繁华似锦,但是礼教也是森严的很。平民或许还好,就她知道的世家,就甭提多变态了。
摇摇脑袋,现在不是想天启怎样的时候啊。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啊。
得将齐大壮跟杜泽米给安排了啊。白彩心里想着。
大胤,帝都。天启。
那个记忆中很遥远的地方啊。
那个用鲜血染就白骨堆砌的繁华之地。
好像真的跟她很遥远了。
慢悠悠的牵着自己的爱马走在行人如织的街道上。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她有着前世的记忆也有原主的记忆。
有时候她都要忘了,那个曾经在朝堂上不可一世的女子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她。
可是。她也是她啊。
她不能将那个女子的所作所为推开不管,她得承受。
这是她一来这个陌生的世界就被迫接受的事。
她是白彩,也是白安臣。
低垂着眼眸,浓密卷翘的纤长睫毛在白皙的肌肤上投出一小方阴影。,如蝶翼般颤抖。
越是熟悉这个世界,她越是不能置之事外。
天启。总有一天她是要回去的。
回去,做什么呢?
白彩想。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是她的……
“必须接受啊。”吐出一口胸中浊气,抬头看天。
天空瓦蓝瓦蓝的。几多棉絮般的云朵安静的缀在天上。
阳光并不是多么强烈,白彩却依然眯起眼睛,有些眩晕。
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白彩想。
回头长望长街。白彩觉得有一条长长的锁链锁在自己手腕上。
长长的,明明不紧,却仍然让人挣脱不得。
必须,斩断。
白彩从没有这么强烈的意识到。
嘴角倔强的抿成一条直线。
她还年轻,不急。白彩这么告诫自己。
她对未来有着成熟的规划,而且,这个规划,不许有人打乱。
回到西前村,也只不过是未时,现在天长了,太阳还高悬在天上呢。
小麦种完了,地瓜也种完了。西前村村民现在处于闲置阶段。
除了偶尔给地里的作物浇浇水施施肥除除草捉捉虫之外,几乎可以说是很闲。
路边野草生的茂盛,绿油油的一片看的倒是挺喜人。
白彩松开缰绳,让马儿自己去进食。
“这是……”白彩薅了一把野草,这形状,这样子,这味道,怎么都那么像她记忆中的那个呢?
青蒿也叫黄蒿。以色绿,叶多,香气浓者为佳。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看着田沟上长着的成片成片的青蒿,白彩突然觉得这根本就不是野草而是黄金啊。
或许,杜泽米跟齐大壮入帝都的事要暂且缓缓了。
反正,不急。她有的是时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