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歹徒劫持了?”宁德海的声音陡然上扬了两分。
张氏哭的欢快,眼中虽然挤出几滴眼泪,但眼底的喜悦却藏的很深,听得宁德海的问话,又是一阵痛哭,拿下手,面上摆出一副内疚至深的表情:“嗯,刚刚给双儿赶车的车夫逃了回来,说双儿下山的时候,刚到半山腰,就遇到一股子歹徒,将双儿劫持了过去……如今怕是……”
宁德海看着哭的伤心的张氏,表情却不是她以为的震怒,目光如钢针一般看着张氏,而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语气,说道:“怕是什么?你给我说啊!”
“老爷,双儿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您说她会遇到什么?还需要我说吗?”张氏毫不畏惧的迎向宁德海的目光,眼中的光芒亦如钢针:“怕是双儿此刻已经失贞了!”
“失贞?”宁德海仿佛被她毫不畏惧的目光弄得呆住了,只知道重复张氏的话,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怪异,肌肉剧烈的扭动,好像无法控制一般,就连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如同扭动的蚯蚓一般,就是目光中也渐渐涌出了滔天的怒气。
宁无云瞧着宁德海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有种怪异的感觉,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张氏却只顾着高兴,一时不曾多想,以为宁德海如此愤怒,是气愤有人敢对宁府的女儿动手,毕竟这可不是简单的丢脸一般,她面上的神色越发的不安:“老爷,我知晓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不敢自个儿做主。依照我的本心,是立刻寻找双儿的下落,却又不知道找到双儿后该如何处置,毕竟咱们宁府可不是只有双儿一个女儿……”
宁德海仿佛回过神来,忽然冷静了下来,脸上就像是戴上一层钢铁的面罩,无法看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依夫人的意思?”
这话触动了张氏心中最深的隐秘,若是换做其他的庶女,她一定会努力扮演一个慈祥大度的母亲,等到宁德海发落,她再出言求情,给失贞的庶女一条活路,这样既能维护她大度的形象,也能不惹得宁德海怀疑。
但是,当这个庶女是宁无双的时候,她无法再带着虚伪的面具,她要利用这次机会,将宁无双置于死地,不,是生不如死的境地。
在张氏的心中,能除去宁无双是件极为让她痛快的事情,即使戴氏疯了,她也要将这个大好的消息转告她。
只要宁无双没了,戴氏自然很快也就会没有了,再没有人能证明她曾经卑微为妾的身份,日后走出这宁府,再不会有人提起,戴氏曾经正室夫人的身份,宁无双曾经嫡女的身份。
她极力压抑住心中的兴奋,脸上的表情更为悲切:“老爷,双儿叫我一声母亲,她也是我的女儿,遭遇这样的事情,我也舍不得,可是咱们不能光考虑她啊,也得为家里考虑,就不能不考虑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会对其他的女儿有什么影响?若是昭王得到这个消息,会如何?皇上又会如何?”
她说完,忍不住用帕子掩住了眼角,像是真正的伤心欲绝,却是为了掩饰住眼角忍不住流泻出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