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疯了,外祖父死了,舅舅失踪了,表弟表妹被大姨父带走,远在边境,她不过是孤苦伶仃一人,置身在狼群之中,若是她再不自爱,不但自己死无葬身之地,连带这娘和两个丫头也会死无葬身之地,上辈子的教训足够她刻骨铭心。
南宫月似是听了进去,又像是没听了进去,沉默了一下,忽然似笑非笑开口:“那南宫扬的婚约如何?他可不像是愿意珍爱你的人!依本王看,他更愿意珍爱你大姐姐。”
宁无双直直的凝视这南宫月演绝天下的双眸,勾唇:“王爷觉得,出了今儿个这事,我和他的婚约还能继续么?”
南宫扬那人,心高气傲的很,她让他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又怎么会不给自己找回场子呢?怕是此刻他和宁无云,已经到了宁府,一个忙着告状,一个忙着退婚吧!
看着眼前浑然不将退婚这样的大事放在心间的女子,仿佛在她的眼中,与昭王的婚约不过是个可有可无,随时都能放弃的无关之事。
看来小东西对于旖旎的儿女之情没有半点幻想,她的眼中太过平静,没有寻常女儿家的悸动。
嗯,小东西的戒备之心很浓啊,她的心门关的很紧,没有人能轻易进入。
也是,当生存都成了问题的时候,谁还有心思纠结感情的事情。
感情这东西,那都是有钱有权有闲情的人玩的。
南宫月看着宁无双,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宁无双,你很好,我很满意。”
宁无双不解的看他,而他已经移开了目光,仿佛对此再没有谈论的兴致。
既然他很满意,也算是好事情吧!
宁无双决定将这句话当成一句赞赏。
小路子急的一头汗:王爷,难得你看一个女子顺眼,洁癖也不发作,这般含蓄做什么?
瞧宁三小姐的模样,似乎根本就没听懂。
南宫月是忙人,又是个有钱人,所以说完了这通话,就下楼离去,但也没忘了将金玉良缘的镇店之宝,凤求凰的金步摇买走。
宁无双其实有些无语,照着鬼王的名声,这凤求凰的金步摇买了,怕也没人可送,白白花费了四万两的白银。
随即感叹,这王爷和王爷之间差别可真大,昭王日子过的清贫的要来她的金玉良缘打秋风,这位宣王却能随意扔出一张面额四万两的银票。
权势这东西啊,果然值得人飞蛾扑火。
亲自送到门前,看着鬼王的马车嚣张奢华的马车离去,她才轻轻的吐了一口,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送走这尊大佛,回家还要应付那群小鬼,她这日子过的可真累。
不过,她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就必然会一路走到黑,绝不回头,与其缩手缩脚等着别人算计她,还不如拼上一拼,再坏的结果,也不会坏过上辈子吧!
宁无双一回府,就被宁德海身边的小厮叫了过去。
宁无双勾了勾唇,冷冷一笑,她就知道宁无云是不放放过这等好机会的。
进了宁德海的书房,就见宁德海一脸阴沉的瞪着进来的宁无双,宁无云正捂着胸口,倒在张氏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着,一双大眼睛此时红彤彤的,却更显柔弱,令人怜爱。
不知怎么的,宁无双瞧着小白兔一般的宁无云,忽然想起路公公的那番话。
嗯,若是路公公在此,就更令人振奋了。
“孽女!孽女……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宁无双还没开口,‘砰’的一声,宁德海手中的茶杯就砸了过来,一脸气怒的瞪着宁无双,厉声喝道。
张氏在一旁轻声的劝着:“老爷,双儿怕也是对昭王殿下情根深种,过于担心,才一时迷了心窍……哎,说起来都是我的错,没有教好双儿。”
宁德海满脸怒气,无奈的看着张氏:“她也是我的骨血,我也不舍责罚她,但是我宁家儿女绝不能骨肉相残,断不能因为她一时善妒迷了心窍,就能还得云儿如此,此等大错,决不能姑息!”
“老爷,您消消气,双儿也不过是一时相差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昭王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张氏不提昭王还好,一提昭王更是火上浇油,宁德海怒道:“有她这样当未婚妻的吗?简直将我宁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想到昭王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宁德海更是怒气冲天,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孽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