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番,又道:“张氏管教不严,从今日起专心养胎,直到孩子生出来之前,不许踏出院门一步,若是再出院门一步,我便让老爷一张休书,将你休出府中。你这般无诞之人,好好的孩子也叫你教唆坏了,没得拖累她们。嗯,你若是不服,尽管写信给张家,我也正好和张家说道说道,他们是如何教养女儿,善妒狠毒,连一个小小的庶女都容不得,这般费尽心思的谋害……”
若非估计着张家,顾忌着张氏肚子里的那块肉,宁老夫人还真想休了这败家的老娘们,居然累的自家的儿子走了一趟鬼门关。
宁老夫人说得声色俱厉,张氏掩面而哭,宁无云本想抱着宁老夫人的腿,为自个儿母女求情,老夫人却厌恶的一脚踢开,理也不理她。
宁无云只觉得万念俱灰,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更是悔不当初,她不过是想教训小贱人一顿,谁知道不但逼疯了亲妹,又损了她的身体,还累的自己和娘落得禁足的下场。
宁老夫人也觉得十分疲惫,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张氏母女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好自为之!”
她厌恶的看着这对蛇蝎母女,冷漠的话语中透着鄙视,这般明目张胆的厌弃,令二人如坠冰窖般,几乎背过气来。
老夫人说完,也不理会呆怔的二人,径自朝内屋而去,快到门口时,又转头对四姨娘说道:“你让人送夫人和大小姐回院子,府里的下人,也该整顿整顿了。”
这是要四姨娘着手除去张氏在府中的羽翼。
四姨娘大喜过望,面上却极力压着喜色,神色不变,乖巧的应道:“老夫人放心,卑妾定然妥善处理好今日之事。”
宁老夫人点了点头,神色不动,转头变进了内室。
张氏和宁无云哭哭泣泣的被强行关了起来,一时间,宁府的上空愁云惨淡,空气都透着一份紧绷。
宁无双冷眼听着张氏母女的哭声,心头痛快不已,可是脸上却是黯然。
于一片低迷之中,传出了一个好消息,宁无莹得天之幸,生肤露和凝脂膏用时较短,宫体虽然受损,但情况不太严重,用药调理,一年半载的倒也能痊愈,不过脸上的伤痕却是难以痊愈。
宁无双听了这话,拢了拢鬓发,淡淡的笑了起来:“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三姨娘看着她,心底一阵阵的发寒,事到如今,她算是见识到宁无双的厉害了,再不敢生出半点心思。
随后,她又叹息道:“居然只是禁足,老夫人越发的慈悲了!”
宁无双笑了笑,道:“在张家没有倒台前,老夫人是舍不得休掉这个媳妇的。她若是被休,就和张家成仇了,老夫人怎么舍得断了父亲的前程,所以她只是禁足,而且禁足的时间不会特别长,就是大姐姐,也会很快出来蹦达。倒是六妹妹此番要吃大苦头了。”
谋害亲父,还是用巫蛊之术,就是宁老夫人和宁德海想轻拿轻放都不成。
三姨娘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不由得也笑了起来:“三小姐,还是你了解老夫人和老爷的心思。”
这有什么奇怪的,若是你花几年的时间去想,你也会了解的。
宁无双没有说出下面的话,她不但了解宁老夫人和宁德海,还了解宁府的每一个人,包括眼前的三姨娘。
当然最了解的却是张氏和宁无双,这对母女,都是争强好胜之人,手段毒辣,心思阴鹜,但她们却又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强烈的控制欲。
她们希望控制每一个人,若是对方不能被她控制,就会费尽心思除掉对方,所以三姨娘此番脱离张氏和宁无双掌控,自然也就是张氏和宁无双日后要除去的人。
与其花时间在这里试探她,还不如想想怎么避过张氏和宁无双的算计。
但,宁无双并没有出言提醒三姨娘,若是连这点都应付不过去,三姨娘也不会安然的活到现在。
“三小姐,您认识太医,对吗?”三姨娘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总觉得今日太医似是专程来助宁无双一臂之力的。
宁无双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平静的看着她,眼中带着一种看透人心的穿透力,声音冷淡:“太医人呢?”
“太医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就已经回去了。”三姨娘被她的目光看的浑身僵硬,不自在的回答。
宁无双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三姨娘松开紧握的手掌,这才发现手中的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汗湿了。
她不由得苦笑,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被个黄毛丫头吓成这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