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月第一次看到这样神情的宁无双,理智冷静顿时全都烟消云散,他半跪上床,紧紧地抓住宁无双的胳膊急急忙忙的说道。
“这跟喜欢,想娶没有关系。”宁无双笑了笑说道,随手抹了一把眼泪:“这是责任,男人的责任,父亲的责任!”
她自己饱受过父亲冷漠的罪,她不能让另一个孩子因为她而品尝她曾经受过的罪。
她绝不容许自己成为像张氏那样的女人,绝不!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她再度闭上眼睛,疲惫的说道,仿佛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抽空了一般。
“无双……”南宫月不肯离去,紧紧的拉住她。
“将你的脏手拿开!”宁无双陡然尖声喊道:“别用你摸过别人的脏手拉我!”
爱的太真,计较就太深,她发现她一点都无法接受他的生命中曾经有过别的女人。
承认吧!宁无双,你介意,介意到了极顶。
南宫月的手猛的拿开,看了一眼细白洁净的手,他却觉得似乎真的很脏很脏。
“滚出去!”宁无双再度喝道。
南宫月只怔怔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如同雕像一般。
“你不滚?哦,对了,这是你的家,是你的宣王府,你自然不用滚了,该滚的人应该是我!”宁无双说着一跃坐了起来,掀了被子就起身。
南宫月立刻下了床,几乎是连滚带爬。
“你躺下,躺下……我出去,我这就出去。”他声音颤颤的说道:“你别急,我滚就是了!”
他的话音未落,宁无双手中的枕头就砸在了他的身上,杏眼圆瞪,嘴唇发抖,显然情绪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南宫月不敢再惹她生气,立刻依言滚了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屋内传来低低的呜咽声,极低极低,若不是南宫月习过武,听力敏锐也不会听见,女子的呜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凌迟着他的心,一下接着一下,痛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四周刹那间静寂了下来,宁无双只觉得头痛的厉害,心跳也快的厉害,她缓缓地躺下,静静地看着帐顶绣着的青竹,低低的哽咽……
“无双……”南宫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走吧,让我自己静一静。”宁无双捂着自个儿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着。
屋外很快就沉寂了下来,寒风吹在身上透骨的凉,却凉不过南宫月心中冒出来的寒气。
一直到了第二天,宁无双才打开门。
“无双!”一直守在门外的南宫月急忙上前,因为站的太久,身子过于僵硬,他的步伐都有些踉跄。
四目相视,各自的面上都留下一夜未眠的憔悴,眼下都有着青色的痕迹。
“我昨夜又仔细的想了几遍,那件事情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容我再查查……”他急吼吼的说道,生怕说迟了一些,就令宁无双做出无法挽回的决定。
三年前的事情,他以为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再提起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他不喜欢燕红,即使她是雪域国的公主,帝后的掌上明珠,娶了她就能得到雪域国的全力支持,对他登上那个巅峰的位置有着不可忽略的力量。
但是在三年前燕红哭着嚷着要嫁给他的时候,他一口拒绝了,即使她口口声声说他是毁掉她清白的人,但他心里却存着怀疑,一个男人醉的再怎么厉害,对自个儿做过的事情,总不会全无印象吧,但是他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若非燕红的身份特殊,又是那个唯一还照顾他的姑母的女儿,他真的不介意让一个令他心存怀疑的女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到底不该心软,如果知道燕红有一天会让无双这么难受,他绝不会饶过她。
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如此的介意一个女子的感受,也没有想到宁无双的反应会这样大,他害怕了,向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鬼王害怕了,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即使在死亡之前,他都不曾如此害怕过。
他紧紧的拉着宁无双的手,似乎这样拉着,他就能拥有她一样,一夜的时间,一墙的距离,在他却生出一丝恐慌,就像是今生再也无法相见似的。
查查?
还有什么好查的?连他自己都记不得当日发生了什么,三年的时间都过去了,还能查出什么来?
宁无双看着南宫月发红的眼,只觉得满目的凄凉,心幽冷寒,眼泪又涌了上来。
或许,她注定就是要与悲伤为伴,原以为是苍天的恩赐,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收获幸福,却原来是苍天的一次戏弄。
与至真的幸福擦肩而过,与最好的男子擦肩而过,是世间最悲伤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