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在想,当她决定开始的时候,祁慕初在车上跟她说的“他有过女人”的那段话。当时,她只是简单的理解成,祁慕初说的只是单纯的肉.体关系,现在再回想起来,或许,他有那么一刻想冲动的告诉他,他的婚姻史,但最后,还是在关键时候,止步了。
牛萌萌也想过,假如自己是祁慕初,会不会也像他这样。她没有答应,因为她没有经历这种事。整晚整晚的,她都在猜想,如果自己跟祁慕初分手了,在未来的岁月里,她再认识了别的男人,想要结婚了,会不会向那个男人,和盘托出,她和祁慕初的关系。
每每想到这里的时候,前一刻,牛萌萌的答案是肯定的,后一秒,她又会自我否定。
牛萌萌越是执着于知道这个答案,就越是无法找到答案。最终,她放弃了。就像现在,如果问她,会不会恨祁慕初一样,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该恨还是该原谅。
唇上,传来刺痛。牛萌萌下意识的哎哟一声,缩起身体,伸出舌,舔着刚刚被祁慕初弄痛了的地方。
他的手指还在上面,舌刚伸出来,就碰到了他的指。祁慕初眸色幽幽,试探性的往前伸了一下,手指,顶到了她的舌.尖,在她唇齿之间,轻轻的来回扫弄着。
“萌萌,如果你不想原谅我,就嫁给我!用你的一生来折磨我,好不好。”祁慕初见牛萌萌在发呆,心中大喜。她没有反抗拒绝,就是一件大喜事:“如果你原谅我了,也嫁给我,继续用你的一生来折磨我……我愿意受罚,受你一辈子的罚!”
牛萌萌的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她抬起头,看着祁慕初,望着他,许久才说:“昨天我才说的,你忘了?”
“没!”祁慕初突然收回手,改为勾着她的下巴,借着她抬头的角度,将她的下颔再次勾起,低头,吻了下去。
这次,牛萌萌没有再退缩。
她太想他了,即使在自己无法看清内心的时候,她还是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对他的贪恋。只是一个吻,不代表什么,但能解她的相思之苦,能解她爱他的这个毒药。
牛萌萌被动的,被他包裹着。祁慕初的脸色,也并不好看,疲倦隐藏在他脸上的每一道细纹里,连头发丝上,都挂满了思念。牛萌萌的接受,尽管是被动的,也胜似灵丹妙药。
深深的吻,仿佛从唇到心,从心到四肢百骸,再到每一个毛孔和毛细血管,最后,汇集成一道热流,温暖了彼此的身体。
祁慕初终于抱住了她,紧紧的,不肯放手。
“萌萌,不管你昨天是怎么想的,今天,能不能答应我,留下来!”
牛萌萌垂下头,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眸。她仍然坚持着她昨天的承诺,那是她的底限:“我会留下来的,在处理完这些事之前,我会留下来。”
祁慕初愣住,他隐约觉得,牛萌萌的话外音并不是好的承诺。他正要继续追问下去,突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是季成勋。
季成勋在外面等了很久,也没有见他们出来,不顾郑素芬他们的阻拦,冲了进来。病房里没人,卫生间的门又紧关着,季成勋有那么一瞬间,想把门踢开。
当他看见,牛萌萌瑟缩的坐在洗手台上,被祁慕初搂得严丝合缝的,一股无名火起,一把扯到祁慕初,将牛萌萌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藏在他的身后。
“祁慕初,你还有脸来见萌萌!”季成勋不擅长吵架骂人,他恨不得把祁慕初剥皮拆骨,但始终表达不出来他的怒气。
牛萌萌在季成勋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说:“哥,他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夫……等会出去还要拍照,脸上身上都不能有伤,否则……会被别人看笑话的。”
牛萌萌的话,将濒临发狂的季成勋从愤怒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他转身拉着牛萌萌要出去时,祁慕初拦住了他,伸手,从他的身后,把牛萌萌拽了出来。
季成勋要去抢牛萌萌,祁慕初不客气的推开了他。
“放开我妹妹!”季成勋握紧双拳,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牛萌萌见状,赶紧站在他们两人的中间,一只手抵在一个人的胸口上,有气无力的说:“你们能不能别现在闹矛盾……我头好痛,你们声音大一点,我就难受……”
季成勋和祁慕初都不约而同的各自退后一步,季成勋关心的看着牛萌萌,见她手指曲起顶在太阳xue上,整个小脸都皱成一团,猜想她应该是病刚好,人还不舒服,便不敢再大声说话。
祁慕初上前来牵牛萌萌,她深深的吸气之后,憋在那里直到感觉到肺要爆炸了,才缓缓的吐气。再抬头时,牛萌萌笑靥如花。
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一个受了伤还必须去应付众多复杂情况的无助的女孩。
“走吧!外面有很多人等着呢。”牛萌萌故做轻松的走了祁慕初的身后半步的距离,随着他,一起走出了病房。
外面的闪光灯,比预想中的多。
牛萌萌觉得,今天她可能是把这辈子的看到闪光的份额都用完了。闪光灯就像一条条粘人的蛇似的,总在自己的眼前飞舞,一片片一盏盏,噼哩叭啦的,就花了,影影绰绰之间,竟然有种盲了的错觉,分不清白天黑夜,看不见男人女人,就连耳朵都随之关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她好像,一个人,在一条幽黑潮湿的洞xue中,孤独的前进着。伸手不见五指,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不知道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无底深渊。
突然,一只手,牢牢的扣紧了她的腰。错愕之时,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双眼,将她,带进了熟悉的气息当中。
是祁慕初,他在她的耳边说:“别看闪光灯,会伤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