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让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知道云罗未说完的是那几句话。
皇帝阴森森地盯着凤云溪。
“云溪,你到底是身子哪里不适?!”
凤云溪强自镇定:“回父皇的话,儿臣这几日身体不适,过了几日便会好。”
她是在以小日子推脱,既然如此,皇帝也无法强求。
武穆王出来打圆场:“皇兄,云溪身子不适,那便算了吧,我这个做长辈的,莫非还要和小辈计较不成,早日让云溪将身体养好,再让云罗和云溪,为臣弟补上这一只双仙贺寿便是。”
皇帝点点头:“就依臣弟所言。”
一场虚惊,云溪坐下之时,已是冷汗淋漓。
秦西风淡淡道:“我说了你那皇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若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抽身?”云溪怒极反笑,声音因为盛怒,而显得有些尖利,“凤云罗咬了我一口,还要我忍气吞声,没门!今日我要让凤云罗翻不了身,失去一切!”
秦西风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怜悯:“只怕到时候,那人是你。”
“那便走着瞧。”云溪冷冷道。
歌舞完毕,尚京里有名的戏班子轮番登台,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最后轮到众人给寿星献礼祝寿了。
这献礼极有讲究,既要寓意吉祥,也不能太过廉价寒酸,当然也不能太过珍惜贵重。毕竟皇帝在场,当心献礼太过贵重,从而被圣上盯上。
太尉孙仇海献上的是血珊瑚一只,极品血珊瑚极为珍贵,可遇而不可求,但是此珊瑚虽然个子大,但是略有瑕疵,算得上珍品,却称不上罕见。
皇帝点点头,众人明白,孙仇海算是过关了。
接下来是六部尚书、商务省、御史台,他们都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人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早就摸得无比熟稔了,送得礼都刚刚好,丝毫没有行差踏错。
轮到皇族之人了,云罗忽然惊叫一声,大声数落清霜:“本宫叫你看好礼物,你是瞎了眼么?!将本宫的礼物望哪里去了?!”
“公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清霜哭着磕头认罪。
“还不快去找!呆头呆脑地在这里愣着做什么?”云罗怒斥了清霜,又瞪了秀云一样,“你也快去,找不到东西,你们俩今日统统杖毙!
所有宾客的目光都看向云罗这里,有兴味、幸灾乐祸、事不关己,不一而足,但无一例外,在武穆王的生辰之上,将送给自己亲叔叔的生辰礼物弄丢,的确是丢脸至极。
皇帝蹙眉,冷声道:“怎么回事?”
云罗佯装惊惶的模样,欠身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明明给皇叔准备了生辰礼物的,哪知那两个不长眼睛的婢子,竟然弄丢了本宫的礼物,本宫已经责罚他们去找了。还请父皇、皇叔恕罪。”
武穆王虽然心中责难云罗事多,在他的生辰上闹出这么一茬,但生辰之礼,只是小事,也没有追究的必要,便慈祥地笑道:“云儿的婢女忘了便算了吧,就算卖皇叔一个面子,莫要责难她们,明年今日,再补一个给皇叔就是了。”
“多谢皇叔宽宏大量,若是那两个婢子找不到,侄女改日给皇叔补送一件过来。”
云溪的脸色一变,冷目如电,扫向秦西风:“不是让你去换了凤云罗的礼物么,怎么和约定的不一样?还是让凤云罗给发现了?”
秦西风淡讽:“我早就说过谋事在你,成事在天。你那皇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能想到,她如何会料不到?”
云溪咬牙:“那个贱人!好深的心思!”
她忽然想到,既然自己想到换了云罗礼物这一出,凤云罗会不会以彼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心下扑通直跳,来不及细想,司仪已经唤道云溪的名字。
云溪跨了出去,道:“父皇,皇叔,儿臣最近特地为皇叔画了幅仙翁祝寿图,祝皇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云溪有心了!”武穆王赞道。
说罢,她命令侍女打开那副图。
精美的画轴,缓缓打开。
画卷展现。
众人大惊!
只见里头,哪里有和蔼可亲的南极仙翁,肥美的仙桃?一望无际的天空里,没有半只飞鸟,死寂一片,地上有一只大鼎,鼎中正烹调着肉,一只被砍下的狗头,浮在鼎面之上,可以看出,这煮的正是狗肉。
而旁边的草地中,遗弃着一把寒光淋淋的弓箭。
飞鸟尽,良弓藏,走狗烹!
云溪面如土色,惊叫一声,将画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