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的声音美妙悦耳,夏子矜的话语柔媚婉转,鱼小晰的心就像搁在榨汁机里面的橙子,一点点被拧出血来。
“从前,他喜欢吻我,他很缠人,有时候我会被他缠得心烦。”是啊,他也喜欢吻她,他痴缠起来没边没际的,完全不是平时那种冷漠的样子。
“他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每次总是抱得我很紧,有时候会弄疼我。”他也总是喜欢把头埋进她的胸前,紧紧地抱着她,让她知道他需要她。
“他说我是他的宝石。”他暂时还没对她有何表示。
“其实他的身世很可怜,他不是一个幸福的孩子,总是那么冷……可我知道他内心很热。”夏子衿仿佛沉浸在回忆里面,嘴角带着回味的笑。
她对他一无所知。过去、现在、将来,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他也不告诉她。
不得不说,夏子衿成功了,鱼小晰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
“他很爱我,非常爱我……”他不是也一样深刻地爱着她吗?
“他的个性就是那么激烈,只有是与否,从来不会折中。”她说得很准,乔阳的个性就是那样子的恨则如狱,爱则如海。
“我们形影不离了半年,我发现爱上了自己的学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我很害怕。”她也害怕过,因为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放浪形骸的有钱人。
“我抵触拒绝过。但是他追得太紧。”一样啊,鱼小晰的心已经沉到谷底。
“那晚,我成了他的人。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那时候的表情。他快乐得快要飞起来了……”她能忘记那个中午吗,他欣喜又狂野地抱她,不停在耳边叫着她的名字。
琴音如泣如诉,两个人各怀心事。夏子矜看到鱼小晰沉思的样子后嘴角现出凉薄的笑。
“我们差的,只是我曾经背叛过他,而你,暂时没有。”她说。
钢琴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明亮的空气中。她抬起头。杏仁美目中波光潋滟,“如果你也走了我的路。你就会跟我一样,被他弃之如敝履。”
鱼小晰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了,她死死捏住小提琴,咬得嘴唇都没了知觉。
夏子衿慢慢走到鱼小晰面前。伸出一根青葱玉指挑起她的下巴,杏仁眼瞪得很大,让她绝美的容颜看起了有些恐怖。
“你!”她一字一句地说,“根本没有我爱他爱得深!”
鱼小晰瞬间脸色苍白。
她知道夏子衿成功了,简直是完胜。
夏子衿的厉害,在于擅抓七寸,一击毙命。她用楚楚可怜的温婉美丽迷惑你,然后毫不留情地给你致命一击。当一个心无城府社会经验为零,而且单纯异常的鱼小晰独自一人站在她对立面时。她使出一半的手段就可以让这个女孩绝望。
她知道,恶因,只需要种下一丝根须。就有机会疯长。
可是鱼小晰不懂,她上了一个当,而乔阳的刻意隐瞒帮了夏子衿的大忙。
情人之间并不是任何事情都能心灵相通,一些看似简单但是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才行。很多时候即使旁观者看的透彻,当局者总是迷惑。
鱼小晰认同夏子衿的一句话,如果有一天她也背叛了他。他绝对不会留情。只是她错得离谱。
她刺得他鲜血淋漓,他还是紧紧抓着。只因为当真相太苦的时候。乔阳选择半醒。
夏子衿走了,她的表情是得意亦或是凄苦,鱼小晰没有力气去细究。她抱着小提琴坐在琴室。
这里安静得让人讨厌。
摸着手里的琴,岳烁棋的话犹在耳边。
答应我,好好学这首曲子,一直让他保持现在的样子,只有你做得到。
真的是只有她做得到吗?她不知道。那她能做到的是什么?学好这首属于他们的曲子——a弦之歌。
以后鱼小晰魔障一般地练琴,乔阳每天被魔音灌耳,烦躁地吼她再拉就问她讨噪音污染费。她嬉皮笑脸地问他,肉偿可不可以。乔阳被她忽然的开放唬住了。
他不知道简单的她心里也有不简单的时候。不知道她那张笑脸下面藏了怎样的伤口。
如果他知道,他会把那把琴摔得粉碎。
鱼小晰也犯了一个错误,她到底对他撒了谎。她突然退回了乔阳追逐她的那段时间,当起了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面不肯拔出来。
生生咽下那些不安与痛,她把小提琴放进琴盒,决定接受岳烁棋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