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声,鱼小晰觉得很舒坦,朦胧间想睡。昏沉间感觉他在帮她绾发,或者说他只是在玩她的头发,那打搅到她了。
“你别闹了。”她小声咕哝句,又打了个哈欠。
可是他依然没停手,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今天还在安全期,别吃药了。”
她顿时睡意全无,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她没想到他知道。十八天半事件之后,他仍然不愿意做安全措施,她提醒他,他只说讨厌那东西。
“你以前……以前不是都用的吗?”她忿忿控诉。从前她帮他清理过多少?他不但用,还用的很勤。结果乔阳就彻底怒了,他眉眼倒竖地斥道:“你懂什么?!”
好吧她不懂,可她懂怀孕的严重性。鱼小晰推开他自己跑回自己卧室生气。
那是一场短暂的冷战,最后以她的妥协告终。总之乔阳想要的,她能给的都给。但是孩子这个问题太重,她承担不起,只好去了药店。她长得一副幼齿模样,哼哼唧唧地跟药店大妈说要买那种药,而当时大妈的眼光让她终生难忘。买到药后她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
想想,这辈子,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这个他。
药她都是偷偷地吃,这事跟他有关,但是她就是怕他知道,那种由药店大妈延续而来的羞臊感让她不敢坦白。
可没想到他还是知道的。
“避孕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乔阳的语气客观。可鱼小晰脸色酡红。
他的长指抚摸上她的脸颊,微凉。
乔阳笑着向她承诺:“以后,我会用套子。”
她还是找个地缝钻了吧。鱼小晰面皮薄。经不起跟他一本正经地谈论这种事,就想从他身上下来,可是乔阳不允,他箍着她的腰,皱起眉头,英俊的脸上一点无奈:“你该知道我养得起你。我也不喜欢跟你用那个东西,你那么软。用了感觉不真实。”
反正这话她是听不下去了,抬手去堵他的嘴。他笑着拉开她的手。继续说:“你听我说完。”
她抿唇摇着头,脸上更红。他抬手将她的脑袋摁到胸前,叹了口气才说:“今天有人要我好好待你,要爱护你。我觉得她说得对。所以我愿意做这份牺牲。以后在安全期你让我解馋就可以了,其他时候我……”
“好了啦!”鱼小晰吼着打断了他的叙述,她伸手去拽他的胳膊,“我要洗澡!你放开我!”
“刚在浴缸里跑了一个小时,你还想洗?”他笑问。
“你管我!”挣开了束缚,鱼小晰泥鳅一样钻进了卫生间。
她藏起来后,他伸手捞过裤子,从裤袋里拿出那张纸条。纸上是沈春华秀雅的字迹,寥寥几句让乔阳对她改观不少。没想到她倒是个聪明的妇人。她只劝他要护女儿安好,其他都没多说。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的妈妈比她聪明许多。点火烧掉了那张纸条。他推开窗户将灰烬撒了出去。
外面华灯初上,每一个亮灯的窗户都是一户人家。在她家的时候,沈春华对他的照顾耐心细致。他喜欢跟她们一起吃饭,一起饭后百步走,一起看无聊的八点档电视剧。他这么多年来从未觉得自己有家,却在她家摸到一丝母爱的痕迹。
她有的。都是他所没有的,又都是那么刚刚好。不多一点不少一分。他很庆幸能遇到她,没想到在爱情之外,还能从她那里分享到亲情。
他抚着下巴靠着窗户微笑,身上被披上一件浴袍,回头看到她站在身后表情透着埋怨。
“没穿衣服你站窗边干嘛啊?不怕人家说你暴露狂?光着身子你也不怕感冒!”
他转身,她帮他把浴袍穿好,又探头向窗外瞧:“你看什么呢?刚才很开心的样子。”
“刚才有两只樱桃在我眼前飞。”他一本正经地胡说。
“哦?”她斜眼瞄他,抬手帮他将浴袍的两襟拉拢,拍着他的胸口问,“那你没抓下来吃了?”
“正准备吃。”他勾着嘴角露出招牌的坏笑。
鱼小晰知道乔阳这人不正经,可他也不能又在窗口办这事啊!她又羞又气地对他又推又搡,他闷声笑着扯过床帘将两人裹住。
因此他们第二天又睡到日上三竿,导致到达a市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
当车子停到楼下的时候,鱼小晰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那些土产,二百多斤的分量,他们两个人要怎么样弄到五楼?
愁眉苦脸地看着满满的后备箱,鱼小晰求助地望着乔阳,而乔阳淡定得多,他不知道给谁拨了个电话,总归是会有苦力过来搬东西。
“回去吧,待会儿有人过来处理。”他拉起她的手,大包大揽的态度让她很安心。他们牵着手走进楼道,将近五楼的时候闻到了浓郁的花香。
“谁洒了香水?怪好闻的。”吸着鼻子,鱼小晰喃喃地猜测。
乔阳没说话,领着鱼小晰拐到最后一截楼梯转角,他霍地站住,笔挺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