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信手拈来几个香囊上貌似没做过的姿势,瞅了瞅,想了想。
然后,他无视奉箭几个投来的惊吓眼神儿,颇没意思的一把二并拢地全都扫进了备好的包袱里,预备一起提了出去烧掉,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正好,绝了柳金蟾那些个老相与的念想!
伸个懒腰,北堂傲再度踱至窗边,听这对主仆到底还有多少私房话叨叨不完,然后想着自己当年在军营里第一次见这些个东西时那种惊吓状,比拿住了蛇虫毒蚁还畏惧的样儿,就万分感慨,真是……硬生生让这柳金蟾给教唆得,全没点儿廉耻了,真正是应了老人们那句话:
这出嫁的男人半张脸儿……就不知“当了爹的男人没有脸”又是怎么个不要脸的模样,难不成他还能人前把自己扒光了让妻主那样儿?
想想不可能,他姐夫可没这样儿,但话说回来,他姐和姐夫怎么样,也只有屋里人才知道吧?反正宫里,皇上临幸他大哥时,敬事房的宫人们可都在罗帐外围着还拿笔记呢……还据说有几次是出外狩猎时突然的……幸亏他没进宫!
但一想着他为不进宫,干得那事儿,他这心里就梗,不仅梗,还觉得自己被染得肮脏不堪……
“奉箭,备水!”他要把哪儿再洗干净,不然他这心里就怎么都觉得恶心。
北堂傲霍然起身,转身就要去换掉他突然觉得脏掉了的自己,和被自己弄脏的裤子。
奉箭一见此景,就知自家公子怕是又想起了那件事儿,赶紧命奉书请夫人去前院说话,再令侍画几个去厨房洗净浴桶、备好药草、厨房抬水等事儿!
外面柳金蟾和雨墨一听让她们俩去前院,当即如临大赦,跑得比兔子遇见狼还快!
幸得北堂傲在里间宽衣,不然见着这二人闻风而逃的模样,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儿要恼呢!
眼见着夫人去了前院,屋里只剩下自己与公子,奉箭很想说几句劝慰过去了的话儿,但……那个男人愿意还被人提及这种事儿,尤其公子简直都如同阴影一般……毕竟是第一次吧!关键这第一次于大周男人而言比命还重要!
奉箭默默地调试着水,不断地往里面加着红艳艳的玫瑰花茶,然后将熬了药草的水一点点地掉入木桶,直至将花茶抛得漂浮起来,然后又往里面倒入羊奶搅拌……
屋里一片氤氲之后,就是一阵阵奶茶混着青草的香味儿……
这香味儿,让三年征战中的那种浓浓的血腥味渐渐远去,又如梦似幻的归来。
北堂傲看着绿水泛起的层层红浪,心绪微微好些。
他喜欢红色,尤其是血一样的红色,不是天生,而是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