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从何来?”
打帘子的弄瓦扑哧一笑:
“爷忘了,这香,是爷三年前,托肖公子让人从南越带来的上等富森红土料,您还说,只要夫人在家,就让我们取一小块搁在赤金猊小炉里熏着,说夫人最喜欢这味道了,进来就不舍得出去。能让夫人在家好好儿坐在一天。”
这话是他说得?
北堂傲微微一怔,大抵是经年的浴血之战太多,生死都看得淡了,今夜接连的小惊,也让他的心难以大起大落,只是……心里的涟漪还是越来越大。
北堂傲并未展露出自己吃惊的一面,熏着香的源处,继续前进观察。
这内室据他所知原是五间大正房,但他素喜阔朗,就改作了三大间,其中内卧和书房,连着一侧的小客厅,全让他连做了一间,余下外面两间,就给了奉箭等人在外时坐卧。
而今进来,屋内的格局未动,但屋内的陈设也如同前面的院子般,变得物是人非。
若外面多了色彩的话,内帘一挑后,粉艳艳的靓丽之色,瞬间差点瞎了北堂傲的眼儿——
珠帘、珠翠、妙曼的纱幔……以及大红的百女千孙被,墙上风姿绰约的仕男图……
最最最可怕的是那架上挂得男子内裳,透得啊,连纱那头的木纹都看得见,绣花挡挡吧,还一看那簇花在的地儿,就让人浑身……特想钻个地缝以掩饰自己好似无衣可挡肌肤的羞涩……
“这……”住过人?
北堂傲暗暗吞过差点吓死自己的口说,扭过头看身边的众仆,很确定这屋绝对不可能是他住过的,因为……和他素来简洁利落,最恨繁琐旖旎的性格截然相反不说,这屋里透着一股子“狐媚子男人”从内到外都止不住的狐骚味儿——
“臭”不可闻!
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正经男人睡的屋,满屋子……连他这种不近女人的男人,都感觉得到那种盈盈渴望,好似没了女人,就要死了那种——
荡夫!
“……爷,你去哪儿?”
奉箭一见北堂傲没进内室,就要往外走的架势,吓得赶紧拦住北堂傲的去路,害怕北堂傲错失这么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良机。
北堂傲欲说“这是本公子能呆的地吗?”一片靡靡之色!不料里面一阵水声后,诗笺忽然挽着袖子来请北堂傲:
“爷,夫人的衣带都已经宽好了,您可以洗了!”
“咚——”
第一次,走路从不撞物的北堂傲在转身的刹那,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你,说什么?”
北堂傲瞠目,不敢相信,诗笺这话是对自己说得——他他他,他和柳金蟾不是挂名夫妻吗?
“爷……可以给夫人沐浴了!”诗笺有些愣,隐约觉得不对,可又一想,爷今儿都把夫人亲自抓回来了,会还不知道夫人是谁吗?
“是啊,爷您的浴袍也备好了!不知用这身银红的还是这身秋香色的亦或……”
司棋更绝,直接两手里就用翡翠托盘,呈着数件薄如蝉翼,透若似无的纱衫,送到北堂傲的眼前来,供北堂傲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