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长止听了车夫的话,垂下眉头小声嘟囔:“偏偏在这种时候,真会扰人好事,谁家的狗这么没眼力?”
本来紧绷气氛被姑苏长止几句话粉碎,楼雪色又气又笑,看着他真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姑苏公子可知那些人来历?”楼雪色坐回车中,一派从容,“个个身手不凡,看样子不是善茬。”
姑苏长止扒着车窗看看,十分不情愿地哼哼两声:“反正都不是好东西,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节骨眼儿上来捣乱。等下让奕扬狠狠教训他们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胡闹。”
方才还暖着的心慢慢冷却,楼雪色盯着姑苏长止,唇边微笑染上一抹寒意。
显然,姑苏长止知道那些人身份,大概也知道他们目的,而这些不该是一个琴师所了解的。
一个年轻神秘的琴师,带着一个年轻又似乎功夫不弱的车夫,怎么想这两个人都不可能是寻常百姓。
如果姑苏长止另有其他身份,接近她,百般劝说她一同离开的目的,还会那么单纯吗?
正猜测时,那些人已经飞奔至马车附近,只听得一阵衣袂翻动发出猎猎声响,很快便传来交手打斗之声。
楼雪色坐在这里没动,神色平静,接近面无表情。
“楼姑娘,你别这样,我看着心里慌慌的。”姑苏长止哑笑,修长手指交错在一起,眼神极其虔诚,“其实我并没有打算骗你,如果不是这些没眼力的家伙打断,刚才我就想向你说明这件事的。”
嘭,有人重重撞在马车上发出巨大响动。
马车里,楼雪色和姑苏长止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面对面。
“我还有另一个身份,而且这个身份总是会招来麻烦,为了能好好享受帝都风光人情,我不得已只能选择隐藏,这是遇到楼姑娘之前做的决定。”
又一声巨响,这次是什么东西砸在了车棚顶上。
“说起来,到昨天楼姑娘同意与我同行之前,我并不确定有幸能够成为楼姑娘的朋友,这个秘密也就随之压了下来。今天一早踏上马车,我就开始准备向楼姑娘坦白,毕竟之后要一起走过许多地方、经历许多事情,我不希望楼姑娘因为这件事心生罅隙,舍弃我这个朋友。”
吱嘎,马车门被用力拉开,年轻车夫好不容易抽身得点空隙,一脸无奈道:“聊够了吗,堂主?下来帮个忙,人太多了。”
“啊,再等等,还有几句话没说完。”
姑苏长止神情严肃地摆摆手,才要鼓励那车夫继续加油,冷不防一支铁箭透射而来,咚地一声插进木板,距离姑苏长止项上人头不过半寸。
楼雪色叹口气。
“闲话等下再说,先把没眼力的狗腿子都送走。”
率先跳下马车,楼雪色问也不问,拾起地上一把染血宽刀就朝前面挥去,转眼间就将试图爬上马车的四五人逼退。
“多谢姑娘。”叫奕扬的年轻人迅速朝楼雪色抱拳道谢,又无可奈何地回头看了一眼。
姑苏长止就蹲在马车上,车门大开,他抱着烦躁的小苏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手里还抓着一把肉干,完全无视对面一群挥舞着兵刃凶神恶煞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