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落府接到报案,说是钦东国常使住处发生命案时,府尹顾天璋登时感到头皮一麻。
待他率人赶到司徒余晖宅邸,看到事发现场,那种焦躁化为恶心,一队的官差都扶着墙忍不住呕吐起来。
身穿黑衣一头白发的陌生男人,据说是什么钦东国二皇子的家伙,被人活生生打死了。
那场面……实在没法形容,非要说的话,那就像地狱一般,惨不忍睹,钦东国二皇子整个人都快成了一滩肉泥。
有睿亲王世子、司常监少监纪尘在,有戮亲王薛南城在,顾天璋就知道这次的案子绝对不简单,至少他这小小的凤落府府尹是不可能处办的,立刻将案子上报进宫,唯独对凶手无计可施——
纪尘他们不肯说出凶手是谁,断了一指的方天却哭嚎着指认玉门军主将云苏为凶手,而云苏当时并不在场。
燕别浑身骨头都是碎的,没有一处完好,整张脸几乎被打烂,血肉模糊,显然死前遭受到难以想象的巨大痛苦。
顾天璋无法想象是多大的怨恨能让一向淡漠的云苏如此发狂,不过他多少猜到一些,这件事,必然与楼府二小姐有关,否则不会聚集这么多平时没有任何往来的人。
假设真的是云苏为楼雪色出头,盛怒下打死钦东国二皇子,这件事会引发什么后果,又该怎么收场?
顾天璋想破头也没个结果,只是隐约觉得,玉门军面具将军的好日子要到头了,颖阑国的安宁生活,也要到头了。
随着顾天璋匆匆脚步,身在宫中的步远阁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
步远阁坐在椅中愣怔许久,没有抱怨也没有愤怒,末了一声不知道是无奈还是烦恼的叹息:“钦东国二皇子是在自寻死路,敢伤害楼雪色的人,云苏绝不会放过他啊!”
“皇上,现在要怎么做?云将军在众目睽睽下虐杀钦东国二皇子,这件事钦东国必然要个说法,到时候……”
顾天璋话说一半,剩下一半默默吞回肚子里。
他的顾忌也是颖阑国的顾忌,那就是该如何处置杀人凶手云苏。
玉门军驻守帝都,多半时间是在维护凤落城安定,而千机队则是各方戍边军最强有力的援手。
不过这一切都建立在云家带领的基础上。
云家到这一带就只剩下云苏一人,云老将军数年前就辞老还乡,不可能再返回帝都重新坐阵,一旦云苏折损,整个玉门军就相当于土崩瓦解。
但若力保云苏,钦东国那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死的人是皇子。
“顾府尹,这件事你按朕说的去办,行动要快。”步远阁将顾天璋叫到面前低语几句,而后深吸口气,目光锐利,“这件事办好了是你的功劳,若办不好,小心你项上人头。”
一些人震惊于钦东国常使宅邸血案时,凤萧苑地下密室里一片静谧。
简陋的床榻,蒙尘的破旧桌椅,一块块染血的白布在地面堆叠,看得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