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残障,我就愿意喂别人吃饭,你管得着?”君墨离舀起一勺清粥,眯了眯眼,“听话,好好吃饭,吃完了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君墨离!你是不是脑子有——”
低吼没完,一勺温温热热的香粥塞进楼雪色嘴里。
楼雪色喉咙一动,老老实实咕噜咽进肚。
君墨离千般不是万般错,粥毕竟还是好东西,再说楼雪色也着实习惯了他各种流氓无赖惯用的行径。
一碗粥,四碟清淡素菜,在君墨离精心伺候下,楼雪色吃了个干干净净。
“晚上就可以吃稍有些油腻的食物了——给你烤只野鸡,还是鸭子?万香楼春天会做梨花糕,正好搭配着吃,清甜爽口。”
君墨离擅自做主为楼雪色安排好晚餐,惹得楼雪色恼火不尽:“旧账还没清算,你凭什么替我安排之后的事?!”
“虽然表情很臭,但终归没有抗拒和我见面,与我说话,又肯吃我喂的粥,这就说明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君墨离好整以暇淡道,“正巧我又知道,你喜欢我,自然有恃无恐。”
楼雪色惊诧得无以复加。
“你是怎么做到如此厚脸皮的?”
“无它,识人心,通人意,解风情。”君墨离眉眼清淡,表情自然,看着楼雪色时一如既往地平静,“有些话是时候开诚布公好好谈谈了,反正你现在不能走动,就趁这机会说个清楚如何?”
楼雪色皱眉:“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说,你问。”
作为拥有两个不同身份的人,君墨离所体现出的强势不如云苏,却更加执着坦率,而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恰好是楼雪色最不擅长应付的。
少顷沉默,楼雪色低低开口:“你的事,梅姑跟我说了一些。”
“然后呢?”
“有些细节我还是想不通。当初我就怀疑你和云苏是同一人,也曾试探多次,结果却与我猜测相反。譬如,你和云苏曾同时出现,这点要怎么解释?”
君墨离笑笑,向后指了指门口:“这要多谢殇。如果我和云苏有不得不同时出现的理由,那么殇就会代替我扮作云苏——殇与我身形相似,又很熟悉我的一言一行,只要不多说话,戴上面具的他几乎毫无破绽。”
楼雪色试着回想,果然记起,在云苏和君墨离同时出现的时候,云苏都是保持较远距离站着,也从不曾听到云苏说话。
“那声音呢?还有笔迹?而且你和云苏很多习惯都不同。”
“要扮演好一个人,前提是必须相信自己就是他。”
君墨离蘸着茶水,随便在床帏上写了两个字,字迹完全不同。
“与云苏相识十余年,他的喜好习惯我很清楚。当我决心成为他,担当起他留下的责任后,我就彻彻底底成为了他,所有一切全部与他相同,一旦戴上面具,任何习惯喜好都随身份改变。”
不知为什么,楼雪色有几分心酸,见君墨离拿出面具递过来,下意识接住。
君墨离轻轻握住楼雪色的手,将她手指移动到面具底部。
在喉咙的位置上,有一小块凸起,带上面具时正好压迫住喉咙。
“这就是嗓音不同的秘密。”君墨离将面具戴上,声音立刻变得低沉沙哑,“但无论是苍逸王世子君墨离,还是玉门军主将云苏,对你的情义,没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