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毕竟各方面都不如男人强悍,就说精力就差了甚多,半年多来容悦兢兢业业,每天吭哧吭哧把自己忙成了陀螺,整个人瘦了一个型号。
容臣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却毫无办法。
二次骨癌复发,对他早就千疮百孔的身体造成了一轮毁灭性的冲击,虽然在各方最好医师的努力下,他成功康复,再次战胜了癌细胞,可是身体是大不如前了。
虽然周围人对他的状况都缄默,可是容臣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会早在自己妹妹之前撒手人寰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他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容家呢?
容家,总不能断了啊!
所以虽然现在容悦很辛苦,但是容臣也不再宠着惯着她,有些家族的责任,已经到了她必须去担负的时候。
思绪胡乱飘了一圈,车子已经抵达画展地。
林然替他拉开车门,推来了轮椅,容臣手持一根墨色手杖,缓缓坐上了轮椅之上。
林然在门口取了一本一册子,递给容臣,又道:“今天已经是画展第三天了,他们应该都不在。”
容臣看了眼宣传册扉页的画,一抬眼,便在画展入口处,看到了一副与其一模一样的油画。
画风依然是后现代感十足的抽象派,依旧是这孩子昔日的风格,但是乍一眼看,就很容易又察觉出些许不一样的地方——画上用的色彩,似乎比起过往,鲜艳了些。
那是一间病房。
画的中央,是一对相拥的男女。
女人躺在床上,男人站在床头,在女人脸上,画了两滴有些夸张的泪水,另外两滴掉在地上的泪水,变成了珍珠。
容臣看到油画下面,这副画的名字,叫做:FATHER&MOT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