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瑜大步上前,将手中的一个u盘扣在年舒面前的床头柜上,最后露出轻蔑一笑——
“里面有一段好视频,你可以仔细观赏一下。就当是我年瑜给你的回礼。不用谢。”
u盘是个好u盘,上面还镶着钻丕。
只可惜年舒没什么兴趣,抓起那u盘随意一抛—婕—
那玩意儿掉到医院外面的马路上,瞬间被压了个粉碎。
“跟你年瑜有关的,我都没必要要,我只记住一点就可以了——”
年舒顿了顿,冷冷继续道,“让你生不如死。”
年瑜还在心疼自己那个天价u盘,此刻听到年舒如是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
“年舒,我原本以为你和你妈妈不一样,”她靠在门框上,笑得像一只狡猾的野狗,“没想到果然是什么娘教出什么女儿,就连自欺欺人的本事,也是学得炉火纯青。”
年舒早在她进来的时候已经摁下呼唤铃,此刻只看着年瑜背后那些护工,“把她给我叉出去。”
“不必,”年瑜摆正自己的身体,“你已经看过视频的内容了,早就知道里面有什么了,对不对?!”
年舒笑,“视频里有什么?不如你现在告诉我,我也算是知道了。”
后面的护工已经一左一右架住年瑜,她也不反抗,“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告诉莫锦云会怎么样?!”
“你想说就说咯,现在都是法治社会,言论自由。我能把你怎么样?!”,年舒从床上起身,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到年瑜面前,先是看了看自己手指,然后唰地一耳光就扇了出去——
啪!
年瑜被打蒙了——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你从小被我打得也不少,能不能换一句新鲜的说辞?”,年舒收回自己的手,满意地看着年瑜脸上刮出来的那几条血痕——
“能威胁我年舒的人还不存在,你拿云端威胁过我,我会让你——悔、不、当、初!至于你说的什么视频的事,你去告诉莫锦云好了。看他弄死你,还是弄死我?!”
年瑜打了一个哆嗦——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年舒有些不一样了。
她从小就跟在年舒屁股后面,不为别的,就因为年舒有一大串名媛的朋友——黎洛,夏唯朵,还有好多c市世家的子女。
这样的圈子让人羡慕,所以她年瑜想要拼命地加入进去。
可年舒从来不拿正眼看她,从来都是蔫坏蔫坏地要整她这个便宜妹妹。可就算再如何整,年舒也不会想要把人置于死地。
就连那次她被年舒推下河,到最后也是年舒叫来大人把她捞回去的。
所以年瑜一直认为,年舒只是坏,但不够狠——
可是现在......
这个从小都蔫坏蔫坏的年家正牌大小姐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和恨。
“你一定知道了里面有什么内容,对不对?!”,年瑜想再次确认。
年舒手一挥,“我说过我对你的破事儿不感兴趣。我想要做的,你也阻止不了。”
她上前,‘好心’地帮年瑜调整了一下臂膀上的纱布,“你要了我妈的命。我也得找你还回来不是?!”
一股子寒意从心里窜出来,年瑜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已经被护工拉了出去。
门咣当合上。
年舒站在原地很久,终于找出一点力气,迈出自己的脚步。
窗外已经是夜幕沉沉,万家霓虹千丈红尘,那只被碾碎的u盘早已化成了灰让人无迹可寻。
她独自站在窗前,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焦距地看着窗外。
从来倔强倨傲的身影,在宽大的蓝白条病号服里显得有些萧索落寞。
两年多前那种独自在异乡的感觉,让她再一次,觉得深深切切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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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院另外一间外创室内。
医生摁压下来的那一刻,莫锦云微微闷哼了一声。
旁边的丁山哎呀了一声,拿起袖子就想去帮莫锦云擦汗,又被他淡淡拂开。
医生叹了一口气,“莫先生,这种痛或许喊出来会更轻松一些?”
莫锦云虚弱地笑了笑,“那我前面二十几年都没喊过,岂不是要打破这个记录了?”
丁山递过一张湿巾,“按我说哇,还是得告诉年小姐哇,万一她下次又想让您跪仙人掌,您.....”
仙人掌三个字让医生成功地抽了抽嘴角,“敢情莫先生您的腿....是尊夫人打的?!”
尊夫人三个字又成功地取悦了莫锦云,他眉头略略一松,挂起一抹宠溺的笑,“闺.房情.趣。”
丁山顿时觉得莫锦云应该去看脑科而不是腿。
医生了然,“下次不如来个鞭.打滴,蜡吧?不要再折腾膝盖了。”
他熟练地给莫锦云换好药,慢慢地开始裹纱布,“您觉得我这个建议怎么样?莫先生?”
鞭.打滴.蜡......
莫锦云拇指擦过自己的下唇片——真是个好主意。
他看了一眼医生手里的纱布,“不要裹得太厚,我怕她看出来会担心。”
医生嗯了一声,“下次也别让老婆生气了,女人嘛,哄一哄就好了,何必真的要怕她怕到去跪榴莲?”
“不是怕。”
莫锦云起身,将自己的西装裤拉了下来,黑色的西裤已经把血渍都遮住,此刻是晚上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这还不是怕老婆?那是怕什么?”
莫锦云勾了勾唇,拿过自己的外套潇洒搭在臂弯上,不再言语。
丁山亦步亦趋地跟在莫锦云身后,像个小媳妇儿关心自己的性福一样关心着他老板的膝盖,也难得地安静了下来——
不是怕?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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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舒忘了自己愣在窗口有多长时间了,愣得连身后的门被人推开她都不知道。
身后有温热的气息传来,直接将她整个人卷在怀里。
她全身却略略地有些发僵。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莫锦云用鼻尖轻轻擦过她的头顶,想要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检查一下。
年舒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略略收了收紧,不知是要推开还是要将他抱紧,到了最后,动作也停了下来,顿住。
莫锦云见她不肯转身也由得她,只是将她抱得更紧,“想云端了?”
年舒的手指倏然一收,在他的手臂上留下红痕,“你想说什么?!”
她的语气,生冷,淡漠,而疏离。
莫锦云怔住。
年舒推开他,往前迈了一步才转身看向他,“莫锦云,你想说什么?”
高兴淘气的时候,她叫他阿锦。
生气耍脾气的时候,她叫他喂。
但是现在,她叫他莫锦云。
她站在窗边,身后是万丈星光,夜风如卷,却让他觉得她有些远。
明明近在眼前,却远得让人有点抓不住。
莫锦云抬手抓住她的肩头,这才驱散心里那一点莫名其妙却又挥之不去的飘荡感,将她一点一点地重新带进自己怀里,“还在生气是不是?支票的事是我做错了。我就是看你不开心,以为你在后悔和我.....做。”
“我是挺后悔的。”
她的声音又听起来有了几分没心没肺。
莫锦云松了一口气,吻了吻她的耳垂,“是不是累了?要休息?还是.....想回家?”
回家.....
年舒闭上眼睛,将前额抵在他的锁骨处,拉开自己和他的些许距离,过
了许久,才低低道,“我要带我妈回家,云端在哪里?把她给我。”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不过你先告诉我....云端....是不是我们的?”
“她是我的孩子。”
她抬头,盯着他如渊的眸潭。
莫锦云指尖微微收紧,又生怕弄疼她,赶忙放开。
嘴角慢慢染上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