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龑,你什么意思!”
“我话说得不够明白?”
两个人争执起来,白父听到动静出来,看向容龑,“容龑,你先回去,等我联系上芷儿,让她给你一个交代,配合调查。”
容龑看了一眼白父,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上车后,很好地砸了一拳方向盘,重重地喘息起来,浑身jing挛般透不过气来,高大的身子渐渐倒塌下去。
……
彭川在诺大的病房里憋得快发霉了,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她的腰身,甚至是全身,都在以诡异的速度膨胀起来,上一个月怎么补,都没有胖,现在突然胖起来了,可是想到孩子……
她眼睁睁地看着病房里的电视被搬走了,电话被挪开了,心里仿佛被掏空了一样,他如此为她,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她想的有些出神,有时候在床前坐一天,有时候坐一夜,也有时候在外面的院子里坐一夜。
她渐渐开始焦虑,有时候莫名想大笑,有时候想抱头痛哭,她不知道每天是星期几,不知道每一天是几月几号。
3月4号
“今天,天气很好。”
彭川的声音带了一股无可名状的惆怅,转头看向旁边的李嫂。
李嫂一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想出去吗?我陪你去。”
彭川摇了摇头,难受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嫂一再坚持,彭川没有再出声,任由李嫂将她扶到楼下,在花园里随便逛着。
“彭小姐!”
李嫂连连叫了好几声,彭川才回过神来。
李嫂定定看着她,“总要告诉安先生的,你是不是顾忌你的父亲?”
彭川一惊,挣脱了她扶着自己的手,胃中一阵翻腾,连忙跑去了旁边的厕所。
李嫂看着彭川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不相信外面的报道,一个对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像报道中那么不堪。安先生最近虽然不能回来,但是每天打电话过问这边的情况。
彭川出了厕所,像一个人走走,想一个人抱头痛哭一场,走着走着,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坐在路边,只是哭。
“姑娘,你没事吧?”
一辆车子停在路上,有个中年妇女下车,递过来一张手纸,彭川说了声谢谢,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胃里又是一股翻腾。
顾云卿皱着眉头,“姑娘,我看你是怀孕了吧?”
那一声惊的彭川站直了身子,镜子中自己的脸色白如纸片,全身肥了一圈,可是孩子却没有了。
“怀孕?”
她喃喃地念着那两个字,她转身看向后面的顾云卿。
顾云卿看到彭川也吃了一惊,这姑娘刚才一直低着头,这样一看,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眉眼隐隐约约有些熟悉,一时半会也记不清楚。
彭川也看着她,“请问阿姨,今天是几号?”
“3月4号。”
顾云卿有些发怔地看着彭川。
3月4号?
3月4号?
竟然一个一个月了,她的孩子没有一个月了!
她的手轻轻地抚向小腹,心里一阵刺痛,捂着嘴巴,将哭声全部止住了。
许久,彭川看向顾云卿,心跳骤然加速,“阿姨,你知道安家现在如何了?”
顾云卿多看了彭川,寻摸着模糊的记忆,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你是安家的亲戚?”
彭川摇了摇头,“只是听说安家最近出事了,问问。”
顾云卿点了点头,“说来也是可惜,安家如今真是够惨的。老的死了,安少年轻,难以独挡一面,他二叔是个不成气候的,可怜安玉川……”
彭川只觉得好眩晕,后面的话,再也听不到了,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
顾云卿连忙扶住了她,季心妍在外面等不住她妈,寻进来了。
“妈!”
“妍儿,过来帮个忙,有个孕妇晕倒了,赶紧帮我扶出去。”
彭川垂着头,季心妍没有看到女孩的模样,帮着顾云卿将她扶到了急救室。
没名没姓,顾云卿想着可能和安家有关,季家和安家再怎么说也算是有点关系,直接将彭川带到了自己的病房。
“妍儿,你去把程医生叫过来,帮她看看。”
很快程医生到了这边。
顾云卿看了看程医生,“刚才我去外面走走,结果遇见了这位姑娘,应该是害喜,突然晕倒了,没名没姓的,也没有别的办法,我看着可怜,就带了过来,你瞧瞧吧。”
程医生拿着听诊器停着彭川的心脉,“是的,季夫人,这位小姐是有个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但是已经小产了。”
顾云卿神色和蔼,“那好,你先看着配点药,等她醒了再说。”
……
玉州市的名典咖啡
两个男子,沉默地喝着咖啡。
其中一个挂了电话,看向了彭父,“她终于出现了,我想这是你的一次机会。”
彭父喝了很久的咖啡,“我不想伤害她,这件事,从头至尾,她是无辜的,既然容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我和他一个想法,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孩子也没了。”
“没有人让你伤害她,我们一直合作的很愉快,不是吗?到时候柏舟的股份,我给你百分之二十,你的仇也报了,是笔好生意吧?”
……
李嫂等了好久,不见彭川出来,突然觉得不对,等她进了卫生间,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由地吓哭了声,连忙跑回了八楼,“安先生,彭小姐不见了!”
容龑放下手中的事,派人到公寓副驾找了一遍,根本没有找到,没有办法,直接给沈如城打了电话。
打完电话,一身黑色西服的容龑突然挺直了身子,面色一白,“姬容,一会的事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
“容龑,你不能走!”
姬容一把扯住了他。
容龑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表情,“我必须去。”
姬容顿了片刻,“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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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可是,这一次和漆画银行执行总监的会面,直接关系到安锦集团的存亡。”
姬容不甘心地看向容龑,喘了一口气,“她对你比柏舟和安家还重要?比这些跟着你出来打拼多年的兄弟还重要?”
容龑冷冷出声,“那是我老婆和我儿子!”
他用力地掰开了姬容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地出门。
“容龑,你真让我失望!”
姬容在后面喊了一声,气得将手中的报纸扔出去。
容龑一到那熟悉的卧室,看向李嫂,“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嫂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容龑落下李嫂地眼神带了一分凌厉,“中间有没有人出来过?”
李嫂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容龑的声音冷的让人发颤,“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你说好好的人凭空就消失了?”
容龑带了人找了一夜,几乎找遍了整个医院,根本没有人见过她,也找不到踪影。
天亮的时候,容龑一拳狠狠砸在墙上,“继续找,找不到就给我一直到。”
他爬到她睡过的床上,依稀还带着她清幽的体香,萦绕鼻尖,可是他不见了,不见了!
他该怎么办?
难道他真的错了?
每一次听着白洛跟他叫她的情况,他都心如刀绞,可是总是狠着心没有来见他,雨烯还没有找到,他妈身体最近不好。
所有的人将他逼得很近,恨不得一口咬住他咽喉,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他不想拖累了她。
可是一听说他消失,那一刻,心跳太快,才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是真实活着的。
“川川,你到底在哪里?不要吓我!”
他突然从她睡过的枕头上抓起了几缕头发,挪开枕头,还有很多。
她掉发了?
他最近也掉发掉的厉害。
都是掉发是太过于思念一个人。
他想她想的发疯,可是他不敢见她,他怕见了她再也舍不得离开,那样只会害了她和他们的孩子。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
他下意识地上前抱紧了,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川川,哪怕是梦里,我也要这样用力地抱你,我怕一个失手,你就不见了。”
“真好,真好,梦里又见你了。”
容龑突然喘不过气来,声音变得急促,“好想好想你!”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真实的让他全身亢奋紧绷,明明知道这不可能,最近大白天也会做这样的梦,大概是太想念。
彭川拉开了他的手,两眼空洞地看着她,两腿微微麻木,“为什么?为什么放任我一个人在这里,为什么不来见我?”
多日的思念和委屈化成了泪水,她哭着出声,“容龑,你好狠的心,你真的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