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澜和容珩都穿好衣袍,顾长亭也伏跪下来:
“臣为湘王贺,为平南将军贺!”
封王的圣旨来得如此之急,就是因为,南境的战事,已经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
此时封王也好,封将军也好,都是为了南境边军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士气与雄心壮志达到顶峰。
战事过后,不论输赢,南境都会面临一山不容二虎的局面,一则容珩的湘王之位,可以替代睿王稳定南境,从而让顾澜上交兵权,二则,如果顾澜不交兵权,那是湘王的事,就让湘王去头疼。
这,自然是皇帝和朝中官员的想法,他们宁可再立一个睿王,也不能让顾小侯爷一个少年手握太多兵权,更不能让顾家在军中一家独大。
至于湘王和某个平南将军,是俩断袖搅合在一起的事......
容珩在京中素来低调安稳,妥妥的生人勿近,而有关顾小侯爷各种流言蜚语实在太多了,她喜欢的人也很多,从容珩到容妙嫣,从容宝怡到谢昀,就算顾澜真是断袖,天下人也不相信她会钟情于湘王一人。
随着顾长亭跪下,一时之间,唐战,肃翊,容宝怡......城内的将士和百姓,如人浪般跪拜,
齐呼:
“参见湘王,平南将军!”
雄厚磅礴的呐喊响彻天地,直冲云霄。
这段时间,鄞州的军民们,都沉浸在王爷遇刺的悲痛和愤怒之中。
燕人们会如此愤怒,这是魏君濯唯一没有想到的。
他以为,失去睿王的南境边军,会士气低迷,人心惶惶,对十万魏国大军恐惧不安。
然而,燕人是列国中最坚韧也最骄傲的存在,他们不但没有一蹶不振,反而憋着一股对魏国的怒火,看似平静无波,却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彻底爆发。
顾澜眨了眨眼睛,银色的衣甲染上耀眼阳光,她拔出龙泉宝剑,向着城外魏军的方向,用力一指!
年少的将军,
年轻的王爷,
仿佛神祇,并肩而立。
一瞬间,将士们咆哮般嘶吼起来。
大燕的睿王薨逝了,
新的王却在今日诞生,新的“平南侯府”,仍旧屹立在这里。
此刻的鄞州城外,刚赶到不久的陆剑抬起头,听着城内喧哗吼叫的声音,表情怪异。
陆剑奇怪的问手下:“这睿王头七都过去多久了,他们怎么还在哭啊。”
“可能是,燕人在害怕吧?”手下答道。
陆剑点了点头:“有道理。”
简单的封王和拜将仪式结束,前来鄞州宣旨的队伍被带去休息,只剩下累得半死不活的顾长亭。
“小澜儿啊,哥哥我这么多年从没骑马这么快过,我都记不清一共走了多少天,我人都跑傻了。”顾长亭瘫软在座椅上喃喃。
顾澜:“你不跑,也挺傻的。”
顾长亭委屈的说:
“我怀疑陛下就是想让我死!你说宣旨这事儿,派张公公来不行吗?派那俩太监不行吗,实在不行,派我爹也挺好啊,他刚升职当了礼部尚书,为什么非要派我来,我只是个弱不禁风的文臣。”
顾澜站起身,在自己和顾长亭身上来回比了比。
她的语气很酸:“弱不禁风?顾长亭,我要是一米八,一定已经是京城第一猛男了。”
顾小侯爷对京城第一猛男是有点执念在心里的。
这时,一旁闭目养神的容珩说道:“不过,你说皇帝想让你死,挺有道理的。”
顾澜一怔,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道:
“也是,皇上将容珩封王,是为了制衡我,将我封平南将军,是为了提升大燕士气,一切都是他不得已的妥协,作为一个皇帝却要被迫妥协,他现在肯定特别讨厌定远侯府。”
顾长亭疑惑的问:“他厌恶定远侯府跟我顾长亭有什么关系?”
“你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容易在路上累死,派你来宣旨,就是在折磨你,这是容璟最后的倔强。”顾澜拍了拍顾长亭的肩膀,毫不客气的嘲讽亲哥。
顾长亭想到自己被容宝怡一个女孩子迎接进城的,不由脸色一红:“澜弟,你是不是瞧不起人。”
顾澜:“我不是瞧不起人,我是瞧不起你。”
顾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