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从他靠在自己身上,莫存知就身体僵硬,极度不习惯,克制着没有把人丢出去。
在他清醒的时候,能忍住不动就已经很难得,再让他主动去对小师弟做点什么,实在为难他。
所以他一直没动,就这么僵持许久,莫存知赫然发现,小师弟睡着了。
睡觉对莫存知来说也是个久违的事,在师父的要求下,他拼命修行,从几岁起,就用修行代替了睡觉,日日夜夜都在修炼。
除非精神极度疲劳,否则他不会入睡。
莫存知不知道小师弟平时是不是也会睡觉,便猜测他可能是因为怀孕而疲惫,因此也不乱动,就这么躺在床上被他脑袋压着。
胸口狂乱的心跳早已平复下去,在他规律的吐纳中变得舒缓。
只是心口上沉甸甸的触感,很有存在感,也很怪异。
莫存知看了眼那颗黑黑的头颅,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小师弟雪白的面颊,长长的睫毛,还有小丘一样挺起的鼻子。
他挨着他,好像什么小动物,散发着暖暖的热度。
寒崖峰上的夜晚仍是那样,呼呼的风声彻夜不息,寂静无声的雪也在下,只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住惯了的地方,却给他一种陌生感。
莫存知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没去看于乐。
但身体能感知到他的动作,睡着睡着,于乐的手抓了一下,抱住了他的腰。
过了片刻,又觉得他身体太高不好枕似的,身体往上蹭了蹭,整个上半身都横在了他胸口处。
莫存知脖子上都是他散落的头发“”
好不容易熬到于乐睡一觉醒来,莫存知呼出一口气,坐起身要走,被一只手从背后拉住了腰带。
大师兄休息好了吗”
“嗯。”莫存知说。
“休息好了就好,那我们现在开始吧。”
莫存知起身的动作停住,扭头“你昨晚不是没有”
于乐一脸无辜“我昨晚很累,就先休息了。而且我看大师兄没准备好,就想缓一缓,让大师兄有点心理准备。”
笑话,昨晚大师兄都做好准备了有什么意思,要的就是让他紧张又松弛之后,以为不会再来的时候,突然杀个回马枪。
看看现在,大师兄的表情多精彩。
“大师兄还有什么问题吗”于乐神色纯真疑惑,“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开始吧,我也不太清楚肚子里这个隔多久需要补充阳气,但是应该多多益善吧。”
莫存知缓缓把黑色的外衫脱下,于乐看他缓慢的动作,坏心眼问“大师兄,如果不行的话,需不需要吃一点药”
那一脸的担忧,非常真切。
“不必。”莫存知没有脱内衫,迟疑地伸手,把坐在床上看他的小师弟按在被面上。
他这辈子降妖除魔和人打架一往无前,悍勇无畏,大概从没有
这样动作迟滞的时候。
还要稳住师兄的架子。
于乐大发慈悲地配合把自己衣衫除了,隔着内衫揽着莫存知的肩,“好奇”问“大师兄这个不脱吗”
“不必。”莫存知又说。
事情进行的比两人想的都要更加顺利一些,虽然开始有些磕磕碰碰,但很快就渐入佳境。
于乐靠在莫存知肩头,意外地挑了挑眉。
还以为大师兄清醒的时候做不到呢,谁知道他准备的药都没用上。
莫存知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不断深深呼吸,手掌虚虚地贴在于乐腰间,偶尔扶一扶他的后背。
每一下,之前被他刻意遗忘掩藏的某种记忆就会复苏,身体比他的意志更早的投入了熟悉的一切。
比之前失去意识的疯魔无法自控,这一次更加缓慢沉稳,还有克制。
结束时,莫存知忍不住用力按住于乐,几乎将他抱在怀里。
他的心里涌动着各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身体却很真实地快乐着,感到轻松。
这种愉悦的轻松感让莫存知更加难以接受。
这应当是一场折磨,该像鞭子鞭挞着他,惩罚他过去的错误,而不是让他享受。
隐蔽地吸取了他魔丹内魔气的于乐非常满意,见他眉头紧皱,就猜到他应该又在心里为难自己了。
故意逗他说“大师兄别这样,没有经验,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如果大师兄觉得不满意,我可以再陪大师兄尝试一次。”
莫存知第三次说“不必。”
起身穿衣。
于乐看他背对着自己,背后的衣衫处竟然印出了血。抬手掀开往他背后看了眼。
纵横交错的鞭痕,于乐很熟悉这种痕迹,是摧神鞭造成的。
那些疤痕新旧不一,最新的这些,看上去像是近期造成的。
于乐眼睛一转就知道为什么了,无非就是自我惩罚。
这个人活的真是太累了。
他放手躺回床上,莫存知也没对此说什么,整理好衣服,提剑出去。
他在风雪中练剑,没动用灵力,整个寒崖上遍布剑痕。
于乐从窗边撑着下巴看,心说他怕是感觉不到痛。
摧神鞭的滋味他是知道的,孟师兄给他上了药,他还在床榻上躺了那么久。
莫存知这个看上去可没用药。
既然莫存知自己不在意,他更不会在意,自己在房间里消化得到的魔气,持续不断炼化魔丹,体会那种修为飞涨的美妙感觉。
他和莫存知都在追求更高的修为,只不过于乐想要得到更高的修为,是为了更加肆意妄为地活。
而莫存知修为更高,只会更加束缚自己,背负上更多的责任,所以他就算突破也不会感觉到高兴。
他这样的人,就算没有被魔气影响,最后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于乐闭着眼睛撇嘴。
他改修魔道,灵力修为就不再提升,到后期,这些灵力也会被魔气完全吞噬,那个时候,他就会离开这里,去到魔道。
寒崖峰上好像与世隔绝,无人打扰,只生活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