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的小手被女孩儿轻轻握住,少女仰起雪白的颈部,任由冰冷的剑锋挑断绑带。
金丝面具没了束缚,顺着脸颊滑落。
纤长乌黑的眼睫垂下,洒落而下的阴影斑驳,好似颤翅欲飞的蝴蝶。
面具滑过少女高挺漂亮的鼻梁,眉骨间的清隽展露出来。
眼尾浅淡的红痕似乎是某种花的形状,清冷似仰山雪,却又因为眼尾一抹红平添出几分妖媚。
流寇眼睛里的垂涎和惊艳掩饰不住。
执剑的流寇握紧剑柄,下意识弯腰接住了女孩儿掉落的面具。
繁杂镂空的花纹精致,冰凉细腻的手感宛如握了一块雕刻精美的宝玉。
为首的流寇看了一眼手中掉下来的面具,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停扫荡。
直到后知后觉察觉到,身后的人没了动静。
他回头,脖颈传来痛感,血肉被割裂的感觉清晰而煎熬。
可冷白的剑锋只是一闪,转瞬功夫。
男人捂着脖颈瞪大眼睛倒地。
身后的青年身影缓慢露了出来。
原先嚣张的流寇已经换上了一副恭敬畏惧的神情。
青年暗色纹路的面具在灯光映衬下多了几分说不清的诡异,他漫不经心地收了剑,朝着女孩儿伸出手——
苍白,修长的手。
不见半分杀戮之气。
怀里的小孩儿警惕地抬起琥珀色泽的眼眸,墨色翻涌。
小手攥住了女孩儿垂下的指尖。
青年目光疏懒,被当着人落了面子也不恼,满不在意地收回手。
转眸看向身后压低头颅的一众人,嗓音散漫:
“这二位,是我的贵宾,你们既然惊扰到了贵客,便回寨子自行领罚。”
青年的威严显而易见。
指尖碰到袖口粗糙的布料,商晚轻轻碰了碰攥着自己的小手,站起了身。
小谨翌立刻挡在女孩儿面前。
微冷的眼底凝着一团薄雾。
“弟弟不必忧心,在下并没有坏心思。”
青年似乎是宽容的,棕褐色的眼瞳无波无澜:
“二位初来乍到,就撞上在下的人冒犯,是在下御下不严。”
青年挥了挥手,身后聚集的流寇快速撤离。
一如最开始听到的,整齐有力的步伐。
根本不似普通流寇贼匪该有的。
商晚不动声色垂眸,视野里青年解围之后并未久留。
计划被打乱。
没有去到这些流寇的老巢探查。
指尖被小孩儿拽了拽,女孩儿目光垂下,安静撞上小孩儿漂亮的墨瞳。
她抬手碰了碰小孩儿的脑袋,意兴阑珊:
“我们回客栈。”
指尖从小崽子手心里抽了出来,在小孩儿委屈的目光下,将掌心递了过去。
立刻被小孩儿软软握住。
“商商……”
殷红的唇瓣微张,小孩儿压低脑袋,又怕少女听不清,眼巴巴地仰头又唤了一声。
后知后觉地开始惦记起女孩儿一开始的话。
局促的小手湿漉漉的冒出细汗。
乖巧得不行。
女孩儿应了一声,小孩儿皱巴的眉眼雨过天晴般舒展。
软白的脸蛋儿蹭了蹭握紧的指尖,讨喜得像只小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