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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业征瞥了莫之文一眼:“你消停点。”

程展心把自己的号码报给陆业征,陆业征输入之后,直接拨了过去,程展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的。”陆业征言简意赅道。

程展心把陆业征号码存了,问他:“请问你叫——”

陆业征懒得跟程展心多说,抬手抽走了他的手机,想直接把名字输进去,拿到手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用这个九宫格的按键。

陆业征乱按了一气,不小心退出了存号码的界面。

“这什么输入法。”陆业征皱着眉看手里的小蓝屏手机,不承认自己不会用。

程展心靠近了陆业征些,重新把手机拿了回来,把刚才的数字又输进去,问陆业征:“是左耳旁的陆么?”

“嗯。”陆业征看着程展心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按了几下,一个“陆”就打了上去。

“还有家大业大的业,南征北战的征。”莫之文插嘴,给程展心介绍。

程展心把陆业征名字打出来,点了保存。

程展心的手很漂亮,但是右手手腕上有一块青斑。

他校服码子偏大,站着的时候盖住了大半个手背,什么都看不到,现在手拿手机打字,袖口往下落,他手腕又很细,青斑就露了出来。

陆业征和莫之文都看到了,陆业征没吭声,莫之文却忍不住要问:“展心,你这儿怎么了?”

程展心低头看了看,应该是昨天他爸用酒瓶砸的,他面不改色道:“在厕所那天弄的。”

陆业征本来对他印象就不怎么样,见他糊弄莫之文,便毫不留情地戳穿他:“这是新伤吧。”

莫之文看了陆业征一眼。

陆业征平时不搭理人,更不屑于跟人争辩,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先是跟程展心要了号码,现在又让人下不来台。

程展心没说话,他把袖子拉下来了一些,改用左手夹菜。他左手使得很顺,看上去和惯用手一样流畅。

莫之文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展心,你左手用得这么好?”

程展心道:“我小时候是左撇子。”

后来他爸看他用左手不顺眼,把他左臂打骨折,吊了两个月石膏,他才改用了右手。

吃饭间,莫之文又问了程展心不少问题,程展心都答的似是而非,陆业征愈发觉得程展心说个话都遮遮掩掩的,肯定心术不正,吃完就划了卡拉着莫之文走了。

程展心本来想喊住陆业征,给他一份饭钱,但陆业征腿长走得快,程展心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没影了。

程展心思前想后,磨到晚上,还是给陆业征发了消息,问陆业征中午的饭多少钱。

程展心倒不是清高,他是看出陆业征看不上他,也看出陆业征觉得自己想贴着莫之文占便宜,就不想承陆业征情。

哪怕是一顿饭,程展心也想跟陆业征算算清楚,划清界限。

过了十五分钟陆业征回了他两个字:不必。

程展心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有种事情没办成的烦心。

不过没过多久,陆业征突然回了电话过来,程展心接了,对面说:“你那天送的糖水,再给我送一份来。”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程展心很是摸不着头脑,他那天送了十几份过去,陆业征也不说清楚是全要还是要其中一份。

他想了想,告诉老板娘,上次那个大客户又要一模一样来一套,老板娘高兴坏了,立刻给他做了装进保温箱,程展心又去了陆业征家里。

陆业征给他开了门,见程展心左右手都提了一袋,皱起眉问他:“怎么这么多?”

“……楼下还有,”程展心说,“我以为你说要一样的。”

“我是要我吃的那份。”陆业征语气不怎么样道。

程展心没有生气,好声好气道:“我不知道你吃的是哪一份。”

“你不是记性很好吗?”陆业征讽刺他。

“我走的时候你还没吃。”程展心说。

陆业征一愣,他早不记得了。他今天是跑了半小时步出来,恰好口渴,看见程展心那条短信,回了个“不必”之后,突然想起那天那碗糖水还算爽口,就想让程展心再送一次。

没想到程展心居然抓住了他语言中的漏洞,不要钱似的送了十几碗过来,这人为了做生意也算不择手段了。

“我再下去拿。”程展心说,他把手里的两袋递给陆业征。

陆业征伸手接了,食指指腹碰到了程展心的指尖。程展心手很凉,他回家之后换了件厚一些的深色外套,看上去更瘦了。

陆业征看着程展心回身出去,想着与其傻站在门口给他开好几次门,还不如陪他去拿,就叫住了程展心,对他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程展心送外卖的车是糖水店老板娘给他买的一个二手电瓶,后面装了个很大的保温箱,和现下流行的外卖软件送货员骑的车有点像。

糖水店老板娘算了笔账,按照糖水店的外卖单数,让程展心派送比和外卖软件签约更划算,加上她也很可怜程展心,就还是让程展心送了。

陆业征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电瓶车,他看程展心打开保温箱,拿了一袋出来,就主动接了过来,程展心一看里面还有两袋,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说:“算了,我带回去吧。拿到你家你也吃不掉。”

时间不早了,糖水店都打烊了,陆业征也不可能再约朋友过来就为吃点糖水,程展心拿回家,万一债主堵门,还能请债主吃一顿。

陆业征没说什么,提着袋子径直往回走,程展心只好也拿了跟上去。

陆业征把几个大袋子都摆在了桌子上,看程展心要走,拽着他的帽子把他拉回来。

“怎么了?”程展心问他。

陆业征用下巴指了指一大桌纸盒子,道:“陪我一起吃。”

程展心还想拒绝,陆业征敲敲桌子,程展心考虑到这也是他留下的烂摊子,就妥协了,坐了下来,帮陆业征把糖水都摊在桌上。

陆业征点着一份他不喜欢吃的有黑糯米的东西,说:“你吃这个。”

程展心不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也无所谓吃什么,就拿起来小口小口地吃。

陆业征迅速地把他想吃的那份吃完了,程展心也没吃几口。

陆业征抬头一看,程展心那两个黑糯米球基本上是完整的,心说程展心这人怎么这么能给人找不痛快,便不客气地对他道:“你为什么能连吃个东西都得这么不情不愿?”

程展心也不是完全没脾气的,听到陆业征这么说话,就放下了碗,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你钱不要了?”陆业征看着他,从一旁外套里拿出钱包,要给他钱。

程展心站了起来,说:“算还你中午的饭钱。”

陆业征没强求,说:“行,那你走吧。”

程展心弯腰把他那份糖水盖子合上了,他刚转过身,陆业征又改了念头:“你等等,吃完再走。”

“这哪里吃得完……”程展心看着满桌的东西,“上次你家有七八个人吧。”

陆业征想了想道:“猜拳。谁输一次吃一份。”

程展心没想到陆业征看着挺稳重老成的,人这么幼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拒绝他。

陆业征打量着程展心,道,“打游戏你也不会吧,好学生?”

程展心权衡利弊后,觉得猜拳也太傻了,就说:“还是打游戏吧,你教教我。”

陆业征找了个双人竞技类游戏,拿了个手柄丢给程展心,他家里暖气足,程展心有点热了,就把外套脱了,捡起了手柄坐在陆业征旁边,问他:“怎么玩?”

程展心的T恤领口卡在锁骨下面一些,能隐约见到他锁骨上有条血痕,陆业征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

陆业征简单跟他说了游戏手柄的操作方式和游戏规则,程展心听得很认真,还低头拨弄了一下手柄的方向键。

他用大拇指拨着按键,感受了每个按键的位置,记在心里。

陆业征看他好像有些出神,便问他:“懂了吗?”

程展心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懂了。”

陆业征也不想让他太懂,立刻按了开始,想趁乱先赢几次,没想到自己竟连三分钟都没撑到就输了。

程展心轻松地放下手柄,评价道:“太简单了吧。”

陆业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程展心看了看桌上,指着最满的一盒杨枝甘露,道:“你吃这个吧。”

愿赌服输,陆业征拿起杨枝甘露,在程展心专注的目光中吃掉了。

“换个游戏。”陆业征言简意赅道。

接下来陆业征又吃了两盒糖水,程展心都忍不住笑了,抿着嘴看着陆业征,问他:“还玩吗?”

陆业征长得很高大成熟,性格也傲,但本质上还是个高二学生,被程展心一笑,脸都臭了,等程展心不笑了,他才冷冷地说:“换个玩法。”

程展心点点头:“怎么玩?”

陆业征上上下下看了程展心一番,最后说:“做俯卧撑吧。”

“……”程展心不愿意,“我做不起来。”

“我做十个,你做一个,”陆业征道,“谁先不行谁吃。”

程展心还是不肯答应:“你先做十个我看看。”

陆业征就伏地做了十个,故意做得慢了些,假作有点吃力的样子,程展心才说:“好吧。”

程展心体育很差劲,学着陆业征摆了姿势,刚想挺起身,昨天被他爸用酒瓶敲过的肩胛骨的位置突然一疼,又趴回了地上。

陆业征终于一雪前耻,凉凉道:“吃吧。”

程展心爬了起来,挑了一碗炖雪梨,吃了两口,觉得热,便没有防备地把长T恤的袖子捋了起来。

陆业征回了个消息,一抬头就看见程展心白皙瘦弱的手臂上,布满了被虐待过的痕迹,和他白天手腕上露出来的青斑一样,大多是新伤,还有一道像用一片碎玻璃划出来的伤口,刚刚结痂,从手肘到手臂中间,足有十公分长。

注意到陆业征的目光,程展心把袖子又放了回去,默不作声地吃着。

陆业征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他从小学拳击和散打,见过很多伤,但是像这么毫无章法的施虐型伤害,他确实没见过。

过了一会儿,陆业征才闷声问程展心:“这是怎么来的?”

程展心迅速地把炖品吃完了,道:“我真的不吃了。”

陆业征没拦着他,让他走了。

陆业征对程展心的印象还是难以扭转的不佳,而对于程展心对莫之文的态度,他依然持保留意见,但也不能否认,程展心并没有那么让人厌烦,可能也没什么坏心眼。

他身上那么一堆伤,或许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程展心骑上了他的车,一看时间,都十二点了。

希望今晚程烈不回家,那程展心就能睡个安稳些的觉。

他习惯了疼痛,也不会觉得疼痛有多难以忍受,但不论这是第多少次被人看见身上的伤口,程展心都学不会比沉默更好的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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