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路口亮起红灯,司雷稳稳地把车停了下来。
“还是把车停到路边去吧,司雷警官。”
“……怎么了?”
司雷侧目望向特里莎,在某个眨眼的瞬间,她看见特里莎棕色的眸子突然浮起一圈浅淡的银边。
“这样过去太慢了,”特里莎微笑着道,“我带你走。”
……
尽管并不清楚佐伊到底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但唐格拉尔明显感觉到了身旁两个水银针的态度变化。
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难道是优莱卡暴露了?
想到这里,唐格拉尔再次从长椅上起身,佐伊则又一次按住了他的肩,“说了多少次了——”
“我要上厕所!”唐格拉尔发出一声颤抖的低吼,“你再按着我,我要尿到身上了!”
佐伊发出一声嗤笑,松开了手。
两个水银针一路跟着唐格拉尔来到墓地的公共厕所前,当唐格拉尔踏进男厕,他惊讶地发现身后两个姑娘也直接跟了进来,她们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旁,一个盯着厕所的大门,一个盯着窗。
整个男厕所空无一人,不时有寒风从带着铁栅栏的通风窗里吹进来,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混杂着卫生间里刺鼻的香薰,两个水银针都本能地皱起了眉头。
“我……我要脱裤子了!”
“你脱啊。”佐伊更不耐烦,“这种事又不用和我们申请。”
“这里是男厕所,”唐格拉尔有些崩溃,“你们站在这儿,我怎么上?”
两名水银针只好又刻意把身体往外转了几分。
“……算我求求你们,行不行,”唐格拉尔的眼泪几乎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你们在这里杵着,我……我出不来啊。”
“算了算了。”佐伊烦躁地摆了摆手,她看向另一个水银针,“我去窗户外边守着,你看着大门,在他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无关人等进来。”
当两名水银针消失在唐格拉尔的视野,他脸上所有的窘迫和尴尬顿时全部消失,他飞快地坐进了一个马桶间,关上门,拿出了手机。
——他至今没有优莱卡的联系方式,但没关系,他还有罗杰的秘密号码,这个号码这几天一直是关机状态,打是打不通的,不过发出去的消息收到过一次回复。
最让唐格拉尔恼火的地方也在这里,罗杰似乎也变成了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小子,只会给些“不必担心,只需聆听那位美人的指令”这样语焉不详的答复。
但怎么办呢,罗杰就是这样的人,指望他突然同情心大发,设身处地地体会自己此刻身陷险境的急迫心情根本不可能。
唐格拉尔只能怀着又敬又恨的心情把刚刚发生的可疑变化再次留言告知罗杰,这些水银针没日没夜地守着他,就像粘在身上的狗皮膏药甩都甩不脱,这种日子再多过一天他都受不了,只能寄希望于这位昔日好友能再想想办法,尽快带他离开这个鬼地方。
消息刚刚发出,唐格拉尔就立刻收到了回复,他有些惊讶,以往罗杰的回复总是要隔天才有,今日却突然这样快……
他迅速点开新消息——
“知道了。”
正当唐格拉尔试图从这寥寥数字分析出罗杰此刻的态度,四条新的消息接连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