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一夜。
这天赫斯塔醒得很早。她已经很久没有重温这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被打开了一次的潘多拉魔盒:所有的疲惫、低迷都随睡眠消散在前夜,只剩下一股朦朦胧胧、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的直觉还在脑海里横冲直撞。
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这种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
赫斯塔哼着歌晨起锻炼、淋浴,又给自己煮了杯咖啡,等待的时候,她望着厨房门上的那个大洞发了会儿呆。
忽然,手机响了,赫斯塔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
“你们把丁雪阳藏到哪里去了!”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近乎疯狂的男声,正用流利的通用语发出控诉,“医院没有,家里没有,你们到底玩得什么把戏,她现在是孕妇,她每天都要测血糖的你知道吗?如果闹出了人命,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赫斯塔拇指与食指捏着手机的两端,将它移到离耳边三十公分的位置。
“你哪位。”
“少在这里装蒜,告诉我你们到底把人藏哪里去了!不然我马上报警把你们一个两个破坏别人家庭关系的坏种全都抓起来!到时候犯罪记录进了档案跟你一辈子,我说到做到!”
赫斯塔终于听出了来人的声音,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人的名字。她试图劝对方冷静下来再问问详情,然而男人似乎认定了丁雪阳这会儿肯定是在赫斯塔的公寓里,赫斯塔几次想问发生了什么而不得,最后只能按掉了电话。
赫斯塔找出徐如饴的号码,打过去关机。
再换丁雪阳,也关机。
期间时平川以三四秒一次来电的频率反复追打过来,赫斯塔皱着眉头,把这人拖进了黑名单。
她看了眼时间,感觉这会儿丁雨晴应该是已经开始了第一节课,于是发了条短信过去,结果丁雨晴很快回拨了电话。
“喂,简,你现在在哪里?”
“在公寓,今天早上——”
“我知道,”丁雨晴飞快地说,“我刚从宿管阿姨那儿拿了手机,时平川昨天晚上给我打了两百多个电话,我手机都快没电了,还有五十多条短信我都没来得及看……”
“你姐姐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打她们电话都是关机,”丁雨晴回答,“我刚联系了苗苗的托管阿姨,她说我妈昨天上午就把苗苗带到她那里去了,还说接下来两三天家里没人,等回来了就来接孩子——我妈昨天去找过你吗?”
“没有啊,苗苗生日以后我们就没见过。”
“真奇了怪了……算了,我现在先回趟家看看。”
“现在吗?可你们学校——”
“我想请假但老师根本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扰动,而后一声从高处跳落的声音,“好了,我出来了,我现在打车回家。”
”你等一下。“赫斯塔快步往卧室走,“我去你家楼下等你,你不要一个人回去。”
……
时平川已经濒临崩溃,他昨天后半夜曾经拨通过一次徐如饴的电话,徐如饴当时信誓旦旦地安慰他,丁雪阳会好好的,让他不要着急,先处理好手上的工作。没想到今早到家,他发现家里是空的,于是他冲到惠民医院,那边也没人。